” 说道这里,男人的晴朗的声音有些小得意:“基本是亲自前来请我们办事,接什么单子全看心情。你要在我那边儿,我就勤快点,绝对让你天天在家点银票点到手软。” 画面感一下就出来了,她仿佛看见自己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裙子,跟客栈老板娘似的坐在那里数银票。 许微澜跟着笑出声,笑着笑着感叹:“钱可以慢慢来,那都是你拿命去换的,哪怕再多我看着也害怕。” 沈舟抱紧她,久久没说话。 温馨给疲惫提供了休息的港湾,许微澜累了一整天,这会眼皮子老打架。 可她还不忘含糊地提醒他:“要听王导的话,没事儿多沟通。” 沈舟在她背后一下一下地拍,跟哄小孩入睡似的:“恩。” “我虽然老说你,可是在心底,你是我的骄傲。” 沈舟顿了顿,声音很轻:“恩。” 风从沙漠上吹来,拂过她的鬓发。男人俯身印下一个吻,挪开的时候,许微澜已经睡迷糊了。 “……我睡魏嘉怡旁边,就在楼下。”她说完,轻微的呼吸声响起。 沈舟嘿嘿笑,等了好一会才不舍地起身,抱起许微澜溜进了屋里。 屋里是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魏嘉怡睡着了又被吵醒,将被子裹在脑袋上鬼火冒。早知道这呼噜像电钻一样,她宁愿扛着睡袋去外边。 魏嘉怡翻身,感觉身边有些奇怪。 不像是有人的样子,爬起来打开手机电筒,果不其然,许微澜不见了。 她在床上坐了好一会,见她依旧没回,原本以为是去上厕所的想法被掐灭。魏嘉怡抱着膝盖咬指甲,开始胡思乱想。 就在她越想越觉得不对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窸窣的声响,她刚要抬头忽然觉得身体又软又麻。 仿佛什么力气都被抽尽,最后的感觉就是自己倒在了床上。 沈舟松了口气,将许微澜放回被窝里。 末了抱着胳膊在床边站了会,总觉得哪里不对。 是哪里? 最后恍然似的,将魏嘉怡往床边滚了好几圈,滚到差不多只占整张炕五分之一的地方后这才满意。 他把许微澜抱到正中央,那里最暖和,而后小心地掖了掖被角,俯身亲她的唇。 “晚安。” 他回去的时候已经没法再用轻功了。 过度的运气,沈舟直觉自己的气海像缩水的气球一样,不知道最后会不会走到灯枯油净的地步。 他边走边想,要不就不要了?反正这个世界上的人谁也没有。 可下一秒立刻否定。 这也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也是他曾经生活的全部分。 沈舟走走跑跑,终于在天边泛白时扑到在床铺里。只感觉眼皮子还没闭紧,老头子的嚷嚷就跟来了。 “起床起床!” 沈舟拉起枕头放在脑袋上,翻了个身。 王定离抽出金属拐杖就往他腿上招呼,可男人的后脑勺仿佛长了眼睛一样,左翻右翻就是打不着。 “你再不起我给许微澜打电话了啊。” 翻滚停止,沈舟没了动静。 王定离笑成算计的老狐狸,桀桀有声地拿起手机,一阵风过掌心就空了。 沈舟头发乱枝楞着,睡眼惺忪却满脸防备。 电话在他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抛高,眼珠子定定看向王定离,无声又直白的谴责。 老爷子嘿嘿:“像剑客一样地生活吧,早起练武去。” 沈舟打了个哈欠,眼角都能看见眼泪花儿,刚想开口王定离大喊:“不准说话!” 他愤愤地从他手里抽出拐杖,一溜烟跑小树林里去。 练吧,也算是有个机会来练。 杉树遮天蔽日,十一月的太阳不再是六点就升起。林中一片混沌,气温也很低。 王定离裹着一套棉衣,却发现沈舟依旧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袖。 他站在树林里,一扫之前的疲倦。 有时候一个人的站姿其实很能反映出气质,眼前这个年轻人一开始吸引他的,就是他站着的姿势。 宛如屹立于崖边的青松,又如同落雪压不垮的竹。遒劲有力,灵动中带着一丝凌然傲气。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