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只说了几个字,“冤有头,债有主,大仇不报。何以面对自己的家人?” 王御史这才顿悟,原来老天留他一命,便是为了让他替自己的家人报仇的。 “臣参奏忠义侯夏旸与流寇勾结!”王御史一说到这个,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发出的声音,他的双眸皆赤,恨不得立即咬死忠义侯夏旸才算作罢。 “你可有证据?”萧呈言先是一怔,随后马上双眸放光! “有!”王御史恨声说道,“臣抓到不少贼寇,调查下来却发现,他们哪里是什么真正的贼寇,不过就是披上贼寇衣服。趁乱打劫的骁骑营官兵!” 第141 他中计了 骁骑营归属夏旸所管辖,骁骑营的官兵竟然混入了流寇之中作乱,还被人抓住,这话从御史的嘴里说出本应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现在不光是王御史这么参奏,他话音才落,就又出来几个人手捧奏折跪地参奏夏旸。 若是在平时,碍于夏旸的权势,这些人或许不敢当这种出头的棍子,但是现在非比寻常。 谁都有眼睛,谁也都有心。 挚爱家人惨死眼前,鲜血然后自家的庭院,这种无妄之灾,到底真的是天灾所致,还是人祸所为?只怕是后者多了一点吧。 大梁大旱三年,身为首辅大臣为何不及时抗灾赈灾,若是安抚好民心,又怎么会有暴民的出现?西北诸地原本在落将军的管辖之下,不能说是完全的太平,至少有什么事情,落将军会想办法先解决了,不会闹到让流民演变成暴民,又让暴民一路从西北南下,浩浩荡荡的打入京城。 之前多有征兆,为何夏旸不报? 西北官员自落将军被夏家构陷之后,多为夏家派系分支,霸占了那么大的一块地方,光知道搜刮民脂民膏,等真正的动荡起来了,他们人又在哪里? 想想这一个月来。宛如炼狱的京城,再看看自己支离破碎的家,谁人不恼,谁人不怒。 平日可以打个哈哈,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是这种时候,找谁报仇? 若是真的要将怨气找到一个抒发的当口,那个口子就在夏旸的身上。 而如今夏旸下落不明,谁都会猜测,他是不是畏罪潜逃了! 往日之中夏家一派素来嚣张。现在事情压在头上了,又一个个的不做声了。 萧呈言也是气的不行,他本就和夏旸不对付。 他的病是从哪里来的? 别人道他傻,可是傻了这么多年,如今命都快要没了,也该醒醒了吧。 如果不是夏家的人勾搭他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不是玩出各种花样来刺激他,引诱他,不是从小溺爱他,顺从他。刻意的放纵他,他怎么会走到这种田地? 这些日子在感业寺,萧呈言难得的静下来,每天清晨听着梵音佛法,他也回想诸多,悔恨诸多。 每每看着秦锦抱着萧文筝,一笔一画的教他认字,教他最最粗浅的弟子规,萧呈言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浮动在心头。 弟子规,简单质朴。是每个孩子启蒙读书最先都要背诵的东西,那么简单的东西,确实蕴含了做人处世最最基本的道理。 他小时候也读过,背过,即便是现在也会背,可是从没动脑子想过。 若不是萧文筝奶声奶气的跟着秦锦一字一句的背诵弟子规,他大概都想不起,原来这些最最浅显易懂的道理,他早就烂熟于胸了。 他没做到任何弟子规里所约束的行为规范,他这一生算是完了。 但是他的儿子可以做到。 萧呈言的眸光闪亮,迸发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光彩。 他这一辈子都浑浑噩噩,如今也是身染恶疾,他明白自己已经不久于人世,至少在他尚在人间的时候,还能为自己的儿子做点事情。 此次回京之后的见闻实在是给他的撼动太大了。 他素来知道自己这一生是注定要当太子,当皇帝的,但是他从没想过太子,皇帝这都意味着什么。他之前觉得,只要他是皇帝,他就可以为所欲为,天下都是他的,随便他怎么玩,怎么荒唐,都不会有人干涉。 但是自从踏入满目疮痍的京城开始,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