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玠紧紧捏着手中的黄金甲,点了点头,放下车帘,让车夫驱车走了。 霍家的马车转道回城,沈令蓁倚靠着车壁叹了口气。 霍留行的脸色却变得有点难看,兴师问罪似的道:“他刚才叫你什么?” 沈令蓁一愣:“殷殷啊,这是我的小字,郎君不是早就知道吗?” 早就知道,却一直没这么亲昵地叫过,哪晓得原来别人捷足先登地喊得这么顺溜。 落后就要挨打,他不能落后:“殷殷。”霍留行没头没尾地叫了她一声。 沈令蓁偏头奇怪地看他。 “怎么我叫你,你就不应了?”他扬扬眉。 这么突然还怪肉麻的,沈令蓁眨眨眼,“哦”了一声。 “应得太没感情了。”他不爽利地说,“再一次。殷殷。” “……嗯。” “不行,再来。殷殷。” “欸……” 沈令蓁努力地配合着他,一路到了霍府门前,终于被这魔音贯耳惹得几近崩溃,忍不住哀求道:“郎君别喊了,我再也不想叫这名儿了!” “为什么不要?这不是挺好听的吗?殷殷,殷殷……” 沈令蓁逃似的捂着耳朵蹿下了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 儿砸,请问你今年贵庚? 第65章 薛家的案子落幕后半个月便是除夕。 去年除夕,沈令蓁孤零零地待在陵园, 霍留行则身处正逢战乱的西北, 两人都没什么过年的心思,守岁那夜就跟寻常日子似的过去了。 沈令蓁原道今年总该能过个安稳团圆的年,却被这多事之秋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惹得神思疲惫, 眼看着张灯结彩的霍府, 也打不起除旧迎新的精神来。 而且她发现, 自薛策死在大理寺后, 霍留行每日待在书房与手下议事的时辰便增多了。孟去非也在暗夜冒险里来过霍府一趟,一改往日嬉笑闹腾的姿态,严肃得好像要上阵打仗似的。 提及除夕守岁的事时,霍留行比沈令蓁表现得更为兴致缺缺,嘱咐她好好歇养身体,不必操劳来去,平日里如何便也如何就是。 但家里不是只有他们夫妻,还有霍舒仪在, 也不好太过随便, 沈令蓁觉着礼数上过不去,便仍旧置办了一桌宴席, 全当走个仪式。却不料到了除夕这夜,听仆役说,霍舒仪今日不在府上,不必等她一道用膳了。 霍舒仪这阵子一直安分地住在霍府,连院门都极少踏出, 这等理该阖家团圆的日子,更不可能是因为玩乐之事外出。 沈令蓁心生疑窦,问霍留行这是怎么回事。 他只顾给她夹菜,说先好好用晚膳,吃完了再说。 霍留行这个态度,显然非常清楚妹妹的去向。记起霍舒仪曾说,自己此行是为帮霍留行办事,沈令蓁总觉得,今夜或许有事要发生。 这一桌的山珍海味,突然变得味同嚼蜡,她与霍留行对坐着,勉强吃完,忧心忡忡道:“郎君,朝里是不是又有什么变故?” 霍留行默了默,吩咐蒹葭替沈令蓁换一身便利于行动又保暖的行头,自己则起身替她理了理衣襟,捧着她的脸轻抚了抚,眼底露出歉色:“这个年又过不太平了。” 沈令蓁看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抱歉。 “宫里今晚要出乱子,一会儿我们出城去,你跟牢我就行,不怕。” 沈令蓁皱了皱眉:“乱子?” 他点点头:“薛策不是死在西羌人手里的。西羌人确实希望圣上铲除薛家,但他们的手还伸不到大理寺去。” 沈令蓁眼色微微一变。 当时得知薛策死在了大理寺监牢,她第一反应便认为这是西羌人的手笔,毕竟此事就是西羌一手挑起的。现在听霍留行这么一说,倒觉自己疏忽了关键的一点——西羌人心再狠,又哪有这样通天的本事,能够在大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