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凄然:“灵娘,灵娘,若是我当年陪你去了就好了,到底不用煎熬这些年,反正我从来都是个没用的。” 当年,他对所有的事情都无能为力,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还是这般无能为力。 护不住,想要护着的人。 ……*……*…… 廊桥绣坊,水榭小巧,碧波幽幽,清风徐来。 五月谁家娇娘待闺嫁。 …… “大姑姑。”楚瑜正在水榭里由着红袖裁衣量身试花样子,忽然见金大姑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正淡淡地看着她。 红袖机敏地立刻福了福,随后一挥手,便领着其他侍女们立刻训练有素地离开。 楚瑜仿若未曾察觉一般地笑了笑:“大姑姑来了,可帮着我看看身上这样式好看么?” 这些天她是待嫁女儿,自然在出嫁前不能见到琴笙的,她便一直在忙着自己的嫁衣和天工绣坊里落下的活计。 金大姑姑看着楚瑜乌发红衣,虽未着胭脂黛粉,却衬得她眉目里多了几分妩媚,甚至艳烈来。 她含笑:“小鱼,越来越好看了。” 楚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眉宇间那些属于女子的柔媚来自琴笙的赐予,是经历过情事才有的娇妩。 她淡淡地笑了笑:“姑姑这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其实以她如今的内力修为,在金大姑姑出现在她和廉亲王附近的时候,她就有所察觉了。 后来她离开,却是感觉金姑姑身上的气息变冷,似对廉亲王有些不豫的情绪,才想着先行一步,避免尴尬。 如今金姑姑却来找她了,这意味着什么呢? 可是意味着金大姑姑有些东西要告诉她呢? 金大姑姑在楚瑜身边的软榻上坐了下来,淡淡地一笑:“我听西洋人说,他们成婚时有一个仪式,谓之宣誓,就是男女双方将手搁在他们的神之书上……。” “姑姑,那是《圣经》罢?”楚瑜道。 “嗯,大约是罢,你知道得不少。”金大姑姑看着楚瑜,眼里闪过一丝讶色。 “嗯,当捕快时听到的杂故事多了,自然就知道了,当初宫少宸差点就靠着《圣经》上面的故事绣的东西赢了大比不是?”楚瑜笑了笑的,轻描淡写地回道。 金大姑姑看着她,细长的眼眸里目光微闪:“嗯,男女双方将手搁在那本圣经上宣誓,不管无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都对对方不离不弃,不知小鱼你可能做得到?” 楚瑜一愣,看着金大姑姑有些纳罕。 她倒是想过金大姑姑会来旁侧敲击她,看亲王到底与她说了什么,倒是没有想到她会直接一来就问她这个问题。 看那模样和语气,倒是不容她逃避的样子。 楚瑜看着窗外幽幽碧波,好一会,才将目光转回了金大姑姑身上,与她对视:“是的,只要我的笙儿一直都是笙儿,永远对我一如现在,那么无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我都对他不离不弃,不管未来遇见什么风浪风险,我都承担。” 人是会变的,但她要的是那个会以命相护,将她放在眼里,深植心头,永远只能在她怀里才栖得好梦的琴笙。 她自会将他深藏在自己心中,疼他,爱他,怜他,陪他一生一世。 金大姑姑看着她,笑了笑,神色有些复杂:“小鱼,你是个聪明人,大姑姑也但愿你能永远记住今日的承诺,主上安好,曜司上下必定护你永远周全,永远以你为尊,没有人能越过你去,就算是我,在你的面前永远都是仆人。” 这是她的承诺、 楚瑜看着金大姑姑,大姑姑这想来是听到了廉亲王说的那些话了吧? 她却忽然轻笑了起来:“就算不用你们,他也会护我周全的。” 她坚信这一点。 金大姑姑看着她,也颔首,似有些无奈又复杂地叹息了一声:“是的,主上会护你周全的,只要你不离他而去,他那性情看似清冷却……偏执得紧……也不知像了谁。” 楚瑜沉默,像谁? 总之她觉得一点都不像那位琴家大老爷。 不过有些话,金大姑姑她们不说,她也不问。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