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拗地认定是萧芜暝心怀鬼胎,想扰乱朝纲,毁了好不容易恢复太平盛世的北戎江山。 晚膳后下了一场雨,断断续续的不肯停下来,许是一路上舟车劳顿,筎果喝了碗安神茶,就早早地躺在床上了。 萧芜暝坐在房内看着书,丹霜和夏竹将玄色遮光的屏风拉开,搁置在了床前,挡住了晕黄的烛光。 烛心时不时发出火星崩裂的噼啪声音,伴着外头的淅淅沥沥的雨声和萧芜暝翻书的声音,筎果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外头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周身陷入了黑暗之中。 她喊了喊,却无人应声,她随即想掀开被子坐起,手在身前一摸,却发现身上根本就没有盖被褥。 奇怪,她明明记着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将被她踢掉的被褥重新盖在身上。 莫不是被褥又被她踢到了床下? 她疑惑地从床上坐起,双脚落地摸索了一番,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鞋子,想着已经入夏,应当不会受凉,索性赤脚站在了地上。 可起身,就顿觉着周身冷的可怕,仿佛是在北戎的冬季。 她正觉着纳闷,突然听到有人在哭喊着。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不要祭战旗。” 这哭声甚是耳熟的很,她听得很是难过,酸涩恐惧从她的心底蔓延了出来。 她想着,许是因为她在很久很久之前,也是终日惶惶不安的害怕被人抓去祭战旗,所以对这个女子感同身受。 她下了地,想去找那个女子,想与她说上几句宽慰的话,便是伸手抹黑走着,可没走几步,周身的蜡烛点燃了,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 筎果终于看见了那个趴在门上哭喊到无力,跌坐在地上的少女,瞧着样子,她似乎要比自己还要小上个几岁。 这少女一身的鹅黄色云锦小袄,披散下来的长发如绸丝滑,看着也不是那么的狼狈。 她生怕惊吓了这个少女,脚步轻移,缓缓地走近了她。 在摇曳的烛光中,她终于看清了这个少女的脸,却是吓了自己一跳。 竟是她自己。 筎果倒吸了一口气,双目打量着四周,这是一座废弃了很久的宫殿,宫殿的石柱上雕刻着的飞天图,是北戎国的风格。 她看着自己跌坐在地上,早就无力了,却还是在拍着门,喊道,“宸王不会放过你们的。” 筎果想起她方才说不想祭战旗,下意思地想帮她,伸手就去推门,可她的手伸出去,却是透过了门,紧接着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力量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出了门外。 这种全身轻飘飘的感觉,她最是熟悉不过了。 她抬头看着外头刺眼的日光,眼眸微眯,下意识地站在了阴凉处。 鬼么,最怕的就是日光暴晒了。 因着这个念头,她的心惊了一下,一双眼眸因恐惧而睁大。 她有些害怕仿佛这两年多重生,只是她的一场黄粱梦。 身后的门传来被人拍打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