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对着地,连着磕了三个头,声音很响,抬头的时候,额前有血流下,地上也是一滩血迹。 由始至终,萧芜暝都在旁,冷眼旁观着。 他皇爷爷是一代明君,临终托孤这种事情向来只有朝中忠臣的份,什么时候轮得上深宫老嬷了? 她的这话编的着实蹩脚。 “王爷你以为老奴是那国主派来监视你的?”她摇了摇头,面露讽刺之色,“老奴若是不那么做,又怎么能被国主信任,被他派到这里来。” 她到郸江的时候,人人当她是细作,以府中马管家为首,从未给过她好脸色看。 如今她拿着这档子说事,听起来的确像是有几分真。 “如今老奴也老了,也没几年的活头了,老奴希望还在世的时候,可以看见您振作起来,这样我去见你皇爷爷的时候,不至于愧对他的托付。” 她又说,“若是王爷你有所计划,尽管告诉老奴,老奴便是拼了命,也会为你做到的。” 一方白净的丝帕进入她的眼中,她有些欣喜地接过帕子,看向了萧芜暝。 少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嬷嬷,你不必为本王担忧。” 她听萧芜暝如此说,心中实在是大喜。 “本王不过十六岁儿郎,谈大业与本王而言,负重太大,承担不起,本王愚昧,自知无法与皇爷爷相比,怕是要让嬷嬷你失望了。” 那几盘可口的佳肴在少年的衣袍旁,他低头睨了一眼,继而又说道:“望嬷嬷你日后能与本王一样的认清自己。” 王嬷嬷还在思量着他先前的话,不知他为何有此一说,愣了愣。 “既然自知比不上本王母妃的手艺,就不要妄图比较。” 他走前,温淡的嗓音随着风吹动枫叶的声音响起,“献丑不如藏拙。” 端着他母妃生前拿手的菜肴来与他亲近,这算盘其实打的不错。 可王嬷嬷却不知她那见不得人的手艺拿出来与先太子妃比较,只是自抬身价,让人觉得恶心罢了。 她今日的这出戏打的是什么主意,萧芜暝心里清楚得很。 与此同时的王府大门外,百姓排起了长队,井然有序地等着拿米粮。 牧遥走出王府大门的时候,马管家正在指挥着二宝搬米。 她走了过去,“马管家,小主子叫我来帮忙施粥。” 牧遥的这话说得极有意思,分明是马管家向筎果讨了人用,在她口里,倒成了来帮忙的。 她的这话,也不是说给马管家听得,她再如何的下等,在百姓面前也还要扯面上有光。 “不用你。”马管家摆摆手,压根不理她的面上功夫,指着二宝,“你跟二宝一起,去把库里的米都给搬出来。” 牧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我家小主子跟我说是让我来施粥的。”还说了是不会让她干重活的。 “筎果那丫头还不是我说什么,她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到她管老头我了?” 马管家一听牧遥的话,心里就不乐意了,又道了一句,“让你去做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