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鹜如今是我们鱼头县所有人的大恩人。”知县附和道,“李娘子慧眼识英雄,不知以后要惹多少女子红眼呢!” 沈珠曦无心应酬,敷衍地笑了笑。 知县老爷正要叫她再喝茶用点心,门外忽然一阵喧哗,几个盔甲上染着鲜血的人大步走了进来,为首那人正是李鹜,身后跟着的则是李鹍和李鹊。 沈珠曦连忙起身,看到三人身上都无伤势,总算松了口气。 知县夫妇也在第一时间起身迎接。 他堂堂一个知县的府邸,李鹜竟然如入无人之地,连通报都不通报一声,就这么直接进来了—— 知县敢怒不敢言,弓腰赔笑道:“李将军胜利回来了,怎么也不派人说一声,本官好代表全县百姓到门口迎接——” “别来这些虚的,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老子。”李鹜打断他的话。 “我明白,我明白——”知县点头哈腰后,抬手叫道,“快把我们感谢恩公的谢礼拿出来!” 一个小厮很快拿着一个小木箱走出。 “这些——”知县打开木箱的盖子,露出里面崭新的满满一盒银锭,“是感谢将军和将士们的。” 李鹜作为曾经的一把手,太清楚知县兜里有多少银子。 “这是县库还是私库?” 银子当然是县库里拿出来的。 但李鹜这么问,县老爷就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心痛如绞,强撑笑脸道:“当然是从私库出。” 李鹜这才点了点头:“算你诚心。” 知县老爷笑得很勉强。 “银子我会充入军中,告诉大家伙,这是鱼头县县老爷犒赏他们的。”李鹜道。 知县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力,人家身上的血迹都没干,现在就唱反调,他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吗? 他只好一脸感激地应了——虽然他也不知道,出银子的是他,他为什么要一脸感激。 “虽然乱军清除了,但收尾工作还得几日,我们落脚的地方——” 李鹜话音没落,知县就识趣地主动道:“当然是就住在这里!看上哪间院子,将军随便挑!” 作为曾经的熟人,李鹜用不着别人介绍知县宅院各房间的东南朝向。 “我看你的主院坐北朝南……” “我们马上搬!”知县当机立断。 “以前在你这里吃的粉蒸肉挺好吃的……” “今晚就有!” “好。”李鹜咧嘴一笑,“既然知县热情相邀,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知县悄悄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李鹜走到沈珠曦面前,一手揽到她肩上,说:“走吧,我带你去住的地方。” 分明是知县长年累月居住的地方,李鹜却像走在自己家一样熟悉放松。 知县动员家里所有人——就连金贵柔弱的小姐也没放过,全加入了给主院搬家的行列。 不到一个时辰,知县夫妻就搬出了主院,让给了李鹜和他带来的亲兵。 有李鹜在身边,外界的杀伐好像离她而去,沈珠曦郁结的思绪不知不觉在李鹜面前松开。她主动帮着李鹜换下盔甲,把白日和李鹍赶去营救的事情简要说出。 “你一着急,扔出了桌上的酒壶?”李鹜忽然打断她的叙述,重复了一遍她刚刚的话。 沈珠曦不解道,“有什么问题吗?” “你一扔出去,就恰好打中了那人的后脑勺?” “对呀……”沈珠曦点头。 “准头这么好?” “……可能是像我娘吧。”沈珠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娘扔东西也很准。” 在望舒宫被砸破脑袋的宫人没有上千也有上百了。 白贵妃扔茶盏,那是出了名的例无虚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