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下去了,神色板结,目光空洞而笔直地望着前方。 她的心骤然疼了起来,比先前心疼李鹍时更甚。 “李鹜……”她不知该说什么,但幸好,李鹜没有让她觉得自己在此刻一无是处。 他没有看她,但更加用力地握紧了她的手,好像正在从她的手上汲取温度和勇气。沈珠曦顾不上合不合适,也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把石子捧在手里……捧到我面前,笑得嘴角都咧到了耳根上……我问他在做什么,他把石子用手掌包了起来,对我说……” 他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对我说……‘客人,来吃刚蒸的包子’。” 沈珠曦的眼泪已经到了眼边,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 她要如何安慰李鹜才好?她要如何才能传递心里这份感同身受的悲伤? 每当这时,沈珠曦就生气自己不能像李鹊那样舌粲莲花。 李鹜抬起手指,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水,定定地看着她悲怮的泪眼道:“……有你这滴眼泪就够了。” 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看穿她的内心。 “苦日子都过去了,留给未来的只有好日子。”李鹜说,“……所以我们四个现在才在一起。” 他握紧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沈珠曦再也生不起挣脱的心思。 “如果我们四人,能永远像现在这样在一起有多好啊……”沈珠曦忍不住说。 她知道这句话有多么天真。 他们四人,身份天差地别,总有分别的一日。 那时,无论他们想不想,他们都会分开。李鹜还能和两个弟弟一起生活,她却只能回到孤独的深宫,学着独自一人熬过漫漫时光。 明明分离的时刻还未到来,沈珠曦却已经想哭了。 “我不想永远像现在这样。”李鹜出乎意料的回答打断了她的哀伤。 “为什么?” “自己想。” “……我想不到。” “再想。” “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沈珠曦气道。 “不能。”李鹜睨了她一眼,说,“一定要你自己想通,别人告诉的,没用。” “……小气。”沈珠曦嘀咕。 李鹜正要说话,身后一声枯枝断裂的声音让他神色突变。 他条件反射将她护在身后,旋身面向异动发生的方向的同时,飞快抽出了腰间的短刀。 枝叶繁茂的密林中,一双发亮的眼睛先露了出来,接着是黄黑相间的皮毛,几条深深的抓痕触目惊心地留在虎背上,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 一只比先前要瘦小许多,腹部肋骨已经十分明显的母老虎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它翕动鼻孔,头颅小幅度转动,似乎在空中辨认着什么的气味,然后它的目光凝在了沈珠曦身上,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快跑!”李鹜猛地推了她一把。 沈珠曦惊慌之下来不及思考,顺着李鹜的话就跑了起来。 身后没有传来李鹜的脚步声。 等回过神来,密林丛丛掩映,李鹜不见踪影,一声愤怒的虎啸传来,沈珠曦屏息凝神,却捕捉不到李鹜的声音。 是逃走?还是回头? 沈珠曦浑身冰冷,就连指尖都在颤抖,她却咬了咬牙,逼着自己往回跑去。 李鹜不是李鹍,她不能就这么离开! 沈珠曦跑了没一会,就看见了消瘦的老虎和正在与之搏斗的李鹜。李鹜不比李鹍的怪力,即便面对受伤的老虎也略显吃力,他手中短刀长度太短,被迫与老虎近身搏斗,在力量落入下风的局面下,李鹜很快显出颓势,手里的短刀也被它一爪子拍飞出去。 眼前这只老虎的体型虽比不上先前那只,但明显聪明许多,趁李鹜露出破绽时,一声气沉丹田的虎啸。 老虎的咆哮声震得连距离更远的沈珠曦都耳膜刺痛,更别提近在眼前的李鹜。 一个转眼,动作迟缓下来的李鹜就被两只锋利的虎爪按倒了。 眼看那滴着口水的尖利牙齿就要朝着李鹜脖子而去,沈珠曦大脑一片空白,想也不想地冲了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