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诗!” 沈珠曦还愣着, 李鹊已经啪一声放下箸子,用力拍起手来。 “不愧是大哥!才思敏捷,脱口出诗!”李鹊大声说。 “有感而发而已, 上不了台面。”李鹜摇头谦虚, 上扬的嘴角却以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架势飞了出去。 “大哥不仅才华过人,就连品性也令小弟甘拜下风!”李鹊一脸认真道:“大哥这随性而做的诗对仗工整,感情真挚,令人闻之悲怆, 见者伤心,如果这还上不了台面, 大哥要让那些被誉为诗仙诗鬼的人怎么想?” 李鹊踢了一脚埋头猛吃的李鹍, 说:“二哥, 你说大哥刚刚作的诗好不好?” “好, 好……”李鹍呼哧呼哧地啃着烧鸡,“好吃……” “看, 就连二哥也被大哥的雄诗打动。”李鹊说,“大哥初次作诗就有此等造诣,那些寒窗苦读数十年依然毫无所成的穷书生听了不知该有多羞愧。” 沈珠曦:“……” 李鹊情真意切, 脸上九分惊叹一分严肃,那严肃的神色, 仿佛说出的每一句赞叹,都是经过了灵魂的审视, 德行的拷问, 每一个字都发自内心深处,他诚恳而叹服不已的表情, 仿佛是听到了扣响人心的惊世巨作一般, 让沈珠曦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 也怀疑自己的审美。 她刚刚听到的《伤猪蹄》,或许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妖魔之音,悄悄替换了李鹜口中有感而发的巨作。 “……怎么样?”李鹜忽然睨了她一眼。 “……什么怎么样?” “这诗怎么样?”李鹜立马挂上了臭脸:“难道你刚刚没听我说话?” 沈珠曦干笑道:“听了……” “怎么样?”李鹜穷追不舍,那双锐利黑亮的眼眸直直盯着沈珠曦。 沈珠曦被他看得心慌,下意识说道: “挺好……” “我也觉得挺好。”李鹜马上说,嘴角又往上飞了飞。 沈珠曦低头不敢说话,内心还沉浸在《伤猪蹄》的恐慌中。 伤猪蹄?伤猪蹄?伤猪蹄? 沈珠曦脑子里不断循环闪现这三个字。他是在哪个说书先生那儿听了《伤仲永》吗? “我早就说过,作诗算不得什么。” 李鹜还在自吹自擂,他话音未落,李鹊的鼓掌声就又适时响起。 “对大哥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李鹜说:“作诗和说话有什么不同?还不都是靠嘴巴来叭叭。” 李鹊醍醐灌顶一般,猛地拍桌附和:“真是至理名言,发人深省。果然还是大哥看得清楚!” 李鹜说:“书上……咳,他们讲的诗都太复杂了,这些文人,就是小心眼,不想让别人也学会作诗。其实作诗不难,比干别的容易多了。” 李鹊点头认可,仿佛深有同感:“读书人大多小肚鸡肠,若是人人都像大哥一样高风峻节,光明磊落,毫不吝啬地分享自己的所知所得,世间早就变成一片乐土了!二哥,你说对不对?” “对,对……”李鹍不住点头,箸子伸向沈珠曦先前看中的鸡翅,“再吃一对鸡翅膀……” 沈珠曦:“……” 她是谁?她在哪儿?她在干什么? 这些人说的话,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伤猪蹄》还在她心中环绕,她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处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