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扎小人……我是照着你的模样绣的……”沈珠曦说。 “这还不叫扎小人?”李鹜眯着眼睛, 迎着光线把香囊上的小人看了又看,眉头越发紧锁:“你说照着我的样子绣的?我的腿这么短?我的头这么大?我的眼睛怎么跟芝麻粒一样?我怎么左右手还长短不一呢?!” 李鹜说的都是实话, 即便是原作者沈珠曦再看一眼她的绣作也要脸红。 “我……我没怎么学过女红……”沈珠曦小声说,双手绞着衣裳:“反正我绣了,你不要扔了就是。” 李鹜却没扔。 “为了这东西,老子在山上喂了两天蚊子。”李鹜把香囊塞进怀里,嘴上不忘骂骂咧咧:“你就是绣个屎壳郎给我,老子也不能扔。” 沈珠曦见他收下香囊,松了一口气。虽说她绣的不好,但总归是她的第一个女红绣品,要是真被李鹜嫌弃到扔掉,她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会难过。 她走回寝室,重新坐回堆满了针线, 临时作为绣桌的短榻, 拿起了榻几上的针线。 李鹜撩开竹帘, 跟着走了进来。 “就你那独脚猫的功夫, 你还绣什么?” “我不绣,我画绣样——”沈珠曦说着, 把针线收进了木头的小匣子, 裁好的绣布放到一边。 清理出了榻几上的空间后, 她拿出一张裁成巴掌大小的宣纸,提笔轻轻落了下去。 寥寥几笔, 一串挂在枝头的饱满葡萄就初现雏形了。 李鹜站着观看,越看脸色越差, 他拿出怀里的香囊作对比, 一眼看香囊, 一眼看绣样。没好气地说:“你画都能画成这样,怎么绣出来就不行了?沈珠曦,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气任他气,放屁就放屁。 沈珠曦专心致志地画着自己的绣样。这个葡萄的绣样是给周嫂子的,多子多福的寓意她应该喜欢。画完葡萄,她拿起第二张宣纸,画了朵婀娜多姿的桃红芙蓉。这个绣样,自然是准备给九娘的了。 “沈珠曦,你听见我说话没?” 画绣样比做女红容易多了,沈珠曦几笔就画完一幅,可李鹜的香囊,她却绣了好久。 绣了好久不说,成品还不堪入目。 能送给李鹜,也算一种幸运。不然,她还不知怎么处理这辛辛苦苦绣出来,却又留着碍眼,扔了心疼的成品呢。 “沈珠曦,你——”李鹜一顿,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你的手指怎么了?” 沈珠曦看了一眼手指上针尖大小的红点,说:“绣香囊的时候不小心刺到了。” “涂药没?”李鹜锁起眉头。 “不用涂药,过两日就好了。”沈珠曦觉得他有些大惊小怪,笑着说:“我最开始学女红的时候,手上都是这样的针伤呢。还好傅……马替我美言,让我用不着再学女红。” “驸马和你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为你美言?” “驸马是越国公主未来的夫婿,我自然也沾了越国公主的光。” 李鹜扬了扬眉,不置可否。他松开沈珠曦的手腕,转身走出了寝室,没过一会,拿着一个还没掌心大的土陶盒子走了进来。 他在榻几对面坐下,用手指从小罐子里挖了一勺绿油油的东西出来,涂抹在了沈珠曦被针刺红的地方。 “这是什么?”沈珠曦好奇道。 她把涂过药的指尖放到鼻尖轻嗅,闻到了一股微凉的青草气味。 “青草磨成的药膏,对付小的皮外伤还行。”李鹜合上罐子,目光落在榻几上的绣样上面:“你打算让谁帮你绣你的绣样?” “我先去问问周嫂子。” “你看她穿的衣服上有绣样吗?”李鹜问。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