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道:“太好了!我一定认真学!” 周嫂刚要说话,前院忽然传来年轻男人的声音: “娘!娘!我给你带了一包卤茴香豆,你人呢?” 周嫂面色一变,沈珠曦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她推进了猪圈。 “娘,你在这儿干什么呢?”男子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沈珠曦隔着一面泥墙,只能听到他吊儿郎当的声音。周嫂背对着她,对外边那人说:“我在喂猪,你回来做什么?” 她声音冷硬,带着一丝防备,和先前面对沈珠曦时截然不同。 “我给你带了一包卤茴香豆,快出来吃,这里熏得人心慌。”男人说。 “赌坊里带回来的吧?”周嫂冷笑道:“你又想找我要什么?” “瞧你说的这话,做儿子的回来看看娘都不行了?”男子的声音接近,沈珠曦心里一慌,刚要往更深处的猪圈退去,周嫂先一步向着男人走了出去。 “茴香豆在哪儿?” “在正屋呢,娘,快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看见你我就知道没有好事。” “这哪能呢?儿子可是回来和娘报喜的……”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了,不到一会,又出现在了堂屋后的窗户里。 猪圈的臭味驱使沈珠曦走出猪圈,好奇心又让她不受控制地竖起了耳朵。 虽然她离堂屋的窗户还有一段距离,但里面的对话还是清清楚楚地进了她的耳朵。 “……袁哥答应带我一起赚钱,但是我也不能空着手加入他们吧,再怎样的小本生意,也要一点本金。娘,你先借我五十两银子,等我挣了钱,我双倍还你!” “五十两?你以为银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周嫂怒不可遏,拔高的声音清晰穿透薄薄的纸窗:“你上次偷了家里最后的钱,我拆东墙补西墙好不容易才把账还清,你现在居然还有脸来找我要钱?” “娘!这哪能一样呢!”男人不快道:“我这是去挣钱,是正经生意,你老叫我做正事,可这正事难道就不用花钱吗?” “你要是能帮着我把家里的几亩地给种了,就是最大的正事!” “我才不种地!”男人不耐烦地说:“种地才几个钱?你给我五十两,我发迹了,你不是也要跟着我一起吃香喝辣吗?” 周嫂气得声音都颤抖了:“我不用吃香喝辣!我不被你气得早死就是上天对我的怜悯!” “……你真不给?”男人的声音阴冷了下来。 “我没有!你杀了我也没有!”周嫂说。 “我爹找你要的时候就有,我哥找你要的时候就有,轮到我的时候就没有?”男人冷笑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想怎么样?你还想杀了你娘不成?” “我不杀你,我怎么敢杀你。娘,你可真会说笑。”男人说:“我记得你还有对金耳环,你不如把那个拿给我。” “你想都别想!那是我的嫁妆——我最后的嫁妆!你站住!你不准动我的嫁妆,周壮——周壮!” 屋子里碰的一声大响,桌椅似乎倾倒了,男人恼怒道:“你放手!我看在你是我亲娘的份上才没动手,你趁我还有耐心的时候赶紧让开!” “我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动我的嫁妆!你再这样,我就告诉你爹了!” “我爹才顾不上管我呢,听说西城县的青楼来了个京/城名/妓,要我说,他过不了多久,也会来找你要钱的……” “周壮!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娘,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嫁妆是死的,人是活的,等我发财了,我给你买十个百个……” 两人的拉扯声越发激烈,沈珠曦在外急得跺脚,生怕周嫂吃了亏。 可对方是个成年男子,看样子还是个品行不端的成年男子。周嫂不让她出现在对方面前,不就是因为怕她被盯上吗? 可是周嫂…… 沈珠曦想起这两日接触的点滴,想起周嫂朴实的笑脸和那把清甜爽脆的青枣,最后一锤定音的,是李鹜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 “凡事有我撑腰。” 沈珠曦牙一咬,拔腿往前院冲去。 她一头扎进堂屋,刚好接住被推开的周嫂。 沈珠曦怒目圆瞪,一句怒喝脱口而出: “放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