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摸了一下女杼给的香囊,祁叔玉有些犹豫的——这个,会不会显得像示威呢?可是又是母亲吩咐过的,祁叔玉心中委实难决。 就这么犹豫一下的功夫,两边一齐策马,三里的距离,眨眼便消失不见了。 屠维看到太叔玉的座驾,驷马神骏,毛色都是一样的,华盖大张,太叔玉稳立其上,颀长秀美,顿时安静了下来。任谁看到太叔玉,都想安安静静地欣赏这样的美人,唯恐声音太大惊扰了他。 太叔玉一眼先看到了卫希夷,走的时候脸上还带一点稚气的姑娘,如今已全然是成人的模样了,唯有周身的活力,经久而不变。再扫一眼姜先,点一点头。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屠维身上,屠维身形高大魁梧,骑在马上稳稳当当的,面容坚毅,不见沉郁忧愁之色。 这就是希夷的父亲了吗? 太叔玉小的时候,无数次回想、幻想过自己父亲的模样,老虞王的模样早就模糊不清了,留下的印象只有“苍老冷硬”四个字,实在不是一个美好的父亲形象。这一刻,他很羡慕自己的妹妹。屠维“硬而不冷”,殊为难得。 卫希夷驱马上前,自马上跃到太叔玉的车上,稳稳地落下。太叔玉眼前一花,嗔道:“你又淘气啦。” “哥。” “哎~” “你声儿都抖了。” “……”太叔玉憋红了脸,嘴角逼出一点声音来,“你再淘气,我要找唐公练一练了。” 卫希夷吐吐舌头:“luelueluelue~” 太叔玉亦非凡人,左手一捞,拎着她便下了车:“老实一点,要拜见长辈的。” 这个长辈的称呼,也有点……屠维是他母亲的丈夫,却又不是他的父亲,也不曾抚养过他。他也就……在屠维马前下拜,口称“仲父”了。 屠维受他一礼,忙从马上下来,将他扶起,仔细端详。 太叔玉十分紧张,娶妻之前拜见夏伯也不曾这样紧张过。眼睛瞪得大大的,等着屠维说话。屠维长子因他而死,是他心中难以过去的坎儿。寻常部下,照顾遗属便觉问心无愧,自己的异父弟弟…… 屠维叹道:“你可真好呀。” 太叔玉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含糊地道:“等您很久了,母亲……很想您。”他有点紧张,自己也是做父亲的人,如果自己的儿子有什么意外,还是这种情况下,搁了他,也不能心中没有芥蒂的。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沉闷地响起,却是祁叔玉的护卫们踏着整齐的步子随后而来。部属面前,太叔玉更希望能够得到认同了。 屠维指了指他腰间垂下的香囊,笑道:“这个我认识,阿杼很喜欢你啊。” 卫希夷将脑袋挤到两人中间:“什么什么?我看看?咦?怎么没给过我?咦?有点眼熟哎……” 被她一打岔,紧张的气氛消散了不少。屠维沉着地对女儿道:“你不要担心。” “我担心什么了,啊?” “眼熟是吧?你娘心情好了,会做些小物件儿,你总弄丢,后来就不给你了。” 【您真是我亲爹!】 屠维埋汰完了女儿,和气地对祁叔玉道:“见到你,我就放心了。” “这……”祁叔玉素来多智,此时却不知道要不要提一下异父弟弟身死之事了。 屠维道:“我知道阿杼年轻时不痛快过,又不敢多问,怕她想起来难过。看到你这么好,过往带给她的并不都是糟糕的,我也就放心了。” 太叔玉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郑重再拜。在他的身后,忠心的卫士们以戟柄整齐地敲地,口中呼嗬不止。 卫希夷乐得将姜先一把拽过来,将他的袖子使劲儿地摇,摇得一只肩膀都快要从交领的领口里脱出来了。 姜先:……你们看我一眼啊!!! 终于,太叔玉与屠维两个人互相夸奖,恭维完了,太叔玉将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唐公。” “祁叔大喜。” “唐公也将有喜事了吧?” “嘿嘿,难道不也是祁叔的喜事吗?” 太叔玉颔首,扫一眼三人身后的兵马,道:“入王畿,小心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