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昏头了吗,竟然敢对父皇说这样的话。何况,父皇虽然对母后有情,但也并非放不开,这几年高贵妃得势不全是父皇的宠爱造成的吗? “不错,到底是朕的血脉。”父皇不以为恼,反而笑出了声。我根本听不懂他们什么意思,只好懵懂地看着他们。 父皇眼看着我,话却是对着萧钧说的:“万望阿翎不要像这么心酸。” 萧钧也看着我,眸色黯了一黯,随即转过去对父皇道:“不会的,阿翎很好。” “你呢?”父皇转过眼看萧钧,声音沉了几分,“你也很好?” 萧钧淡然从容看着父皇,“儿臣但凭父皇做主。” 若非此刻气氛太过严肃,我会以为这是一个大姑娘在对父母讨论婚姻大事,可是此刻剑拔弩张的气氛,实在叫人心惊胆战。我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似乎是——那至高无上的位子,又似乎不是,明明触碰到一点了,下一瞬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不避讳我,却又避讳我。这让我感到很无力,置身局外的无力。 他们沉默着,我自然也不敢说话。半晌,父皇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闷:“你是朕的儿子,可朕,是大梁的皇帝。” 萧钧的身子颤了一颤,我看到他眼眶微湿,双膝一跪,头重重地磕到地上:“儿臣明白。” 这是什么意思?父皇向他许了皇位?高贵妃此次禁足之事真的是父皇打压五哥党的吗?我一时冥思苦想,不察他们已经说完了话。 父皇吩咐:“太子你先退下吧,朕有话要单独对阿翎说。” 萧钧起身应了一声是,一言不发出去了。 “李福,更衣。”父皇朝外面道了一声,福公公立刻领着宫人进来服侍父皇,我看着他们忙来忙去,只好退到一边候着。 过了好一会儿,父皇才走了出来,笑对我说:“阿翎,咱们去看看你母后。” 我吃了一惊,看着父皇面色憔悴,又看看转眼间阴云密布的天,劝阻道:“父皇,这天色不好,还是不要走动了吧?” 父皇抬头看天,喃喃道:“快下雪了,下雪了好,虞盈喜欢雪。”他不顾我的阻拦,走进轿子,我没法,只得跟上。 我没想过他说看母后是去椒房殿,椒房殿如今空荡荡的,触景伤情,实在不是个好去处。可是转念一想,不去椒房殿又能去哪里? 父皇却兴致很高,在外面指指点点,“你还小的时候,在这里学会了走路。” “这里,夏天,花廊下你第一次开口叫朕父皇,你母后为此还恼了好几天。” “在这里,五岁的柏清在这里背诗,你母后嘲笑你,你窝在父皇怀里哭鼻子还记得不?” 我听着他一句句娓娓道来,鼻子里酸酸的,眼眶里像有什么东西汹涌。父皇,既然你把我童年的事记得这么清,那为何这三年要将我弃如敝履,任凭高贵妃欺凌? “这里一棵树呢?虞盈最喜欢的那株松树呢?!谁这么大胆子竟敢伐了?!”父皇方才还笑颜逐开,这会儿脸色已经铁青,跟随的宫人跪了一地。 “放肆!回话!” 李福颤巍巍地瞄了父皇一眼,磕头如捣蒜:“回陛下,安平十四年,已遵圣旨伐了做成木雕与孝德皇后一同入皇陵了。” 李福果然是跟在父皇身边最久的人,几句话就化解了父皇的尴尬,有没有做成木雕随同入殓我不知道,但是这株松树,定然是父皇当年触景伤情下令砍掉的,只是他多年刻意忽略,忘记了而已。 父皇怔愣了片刻,忽然对我伸手:“阿翎,走,父皇带你去挖宝。” 作者有话要说: 挖宝?喵喵 ☆、刺 马车摇摇晃晃,蹄声哒哒淹没在街井闹市。 苏行止皱眉盯了我好久,终于忍不住发声相问:“这盒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宝贝?你从出了宫就一直抱着它。” 我笑眯眯看了他一眼,好笑:“你想知道?” “谁想知道啦!”他不屑地调头,拉长声音,下一眼就挤到我身边,谄媚道:“快说,是什么?” 我见他实在好奇,戏谑几句,吊足他胃口后打开盒子:“铛铛铛铛!” 苏行止起初还十分期待,待看清后不由大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