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梳子不同,篦子中间有一道横梁,篦齿紧密均匀排列,呈长方形,通常用竹、骨或者木制成。梳理头发的同时也可以按摩头皮舒筋活络,姑娘家的嫁妆里梳篦是必不可少的清单之一,见证了姑娘们不同阶段的流金岁月。 只是都为梳篦也有优劣之别。一把好的成品篦子前前后后得需要七十二道复杂工序。光是竹篾截去节骨,浸泡后刮去青皮与竹瓤就已经十分细碎磨人。杜芊芊的这一把上色均匀,梁头打磨得十分光滑圆润,梁上还刻了印花;篦齿修理地尖滑动,刷了几道清漆,是爱美的大姑娘小媳妇们都想要拥有的纤巧精美。 李菊花瞧着甭提多眼热了,和裴大娘婆媳俩这瞅一瞅那摸一摸,赞叹的“啧啧”声不断。杜芊芊并不是那起眼浅心窄之人,愿意看就看吧,又不会少块肉。 不过那婆媳二人最终的目光却聚焦在了房间一隅,那里放着杜芊芊的樟木箱笼,嫁妆箱笼之上堆满了昨儿个宾客的贺礼,有一眼看得出的,比如两包擦春癣的茉莉粉、一轮明月形的团扇,绣面匀薄,针脚细密、并几个精巧有趣儿的扇坠等几样,这是今儿杜芊芊拿茶叶时顺手取出来的,更有许多包装尚未打开但一看就是值钱物件的贺礼。 婆媳二人看得几乎眼睛都直了,心里暗道,说句不怕杜芊芊恼的话,她们以前上次见到这些个好东西还是托了李曼的福,不过也都是些零碎儿,何曾像今日这般一股脑儿堆成了堆摆在眼面前,视觉冲击力巨大,二人均挪不开眼。 许是眼光太过炽热的缘故,让裴华和杜芊芊想忽视都难。 “娘,有啥事吗?”裴华说着就示意二人坐下。 “啊,是有些事儿。”裴大娘说着,同李菊花一同坐下,对着房间那富裕一角仍有些恋恋不舍。 “如今华子也成了亲,我这个做娘的也了了一桩心事。”裴大娘长长叹了口气,“自打你爹走了之后,我就寻思啊,一个寡妇失业的领着俩孩子,这日子可怎么熬啊。” 杜芊芊听着的确是有感而发的伤感。 “娘,您瞧您,不也熬过来了么,如今可到了您老享福的时候了,华子当了官儿,芊芊又是个能干的。”李菊花一旁安慰道。 这句话听得杜芊芊就有些别扭了,孝顺那是应当的,只不过李菊花口里这么一说,倒好像将自己那一房完全给摘了出去。 果然。 “不比我和柱子爹,老实巴交地里头刨食,也就混个温饱。” 杜芊芊朝裴华看了一眼,她觉着这婆媳二人来的目的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不过她不预备开口,只看裴华如何解决此事。 裴大娘和李菊花二人一捧一抬的,实指望他们小两口能有啥反应,可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 “娘,您有啥事儿就说罢。”裴华仍旧是这么一句,听得裴大娘气结。 无法,“看娘都说些什么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娘也就不兜圈子了。”裴大娘坐着抚了抚衣角,“其实也没多大事儿,只是你们刚成亲,还是小孩子家家许多礼数你们还不懂。咱们远了不说,就说你哥和你嫂子,他俩成亲的承望可没有将宾客贺礼放在自己新房的道理,若是让村里其他人家听见可要笑话。不信,你问问你嫂子,看为娘我扯没扯谎。” “看娘说的,这不应该的么。可着咱们全村不都这规矩,不过您老也别和他俩较真,刚成亲又没人教,还得您老说与他们才明白呐,上辈传下辈,世人都打这么过来的。”李菊花忙抢着圆场。 杜芊芊乌溜溜的眼珠盯着李菊花嘚啵嘚啵的嘴巴瞧了瞧,心道,没想到也是这般毛躁,若是此刻爆炭嫂子在场,只怕已经吵起来了。 李菊花也不想想,裴勇同她成亲时所用的银两是哪里来的,还不都是裴华的月俸里攒出来的,再说裴华的亲事裴大娘可就只出了二两银子,哪里来的勇气到这里来要贺礼。 成亲之前季桂月耳提面命下,杜芊芊已经有了要处理这些家长里短琐事的心理准备,只是不想这一刻来得这般快,成亲头一日就来了。这些贺礼分量可不轻,杜芊芊去瞧裴华的意思,但见他微微低着头,不知在考虑什么,突然心生不忍,一头是媳妇儿、一头是刚打了一张苦情牌的娘,必定左右为难。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