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激灵,疼地他几乎流眼泪,“啪”地一声摔了筷子,嘴里骂骂咧咧。 “不吃就回你屋去!”彭老爹看不过他这窝里横的样儿,一家子等着他能拿些东西回来,上次的火腿早就已经吃完了,结果空着两手鼻青脸肿地回家还有理了! “凭啥不吃?我拿回来东西的时候你们谁没吃?”彭大壮没好气,就伸筷子去夹不烫口的咸菜,今儿吃的是糖蒜,彭大壮夹了个三瓣连在一起的,也不耐烦分瓣或者去皮,只管用另一边牙齿去囫囵嚼碎了咽下,嚼可以避开缺牙齿的那里,但是糖蒜的辣味一咀嚼可是满嘴跑啊,蜇地缺牙那里疼地要命,彭大壮连连“呸呸呸”将嚼碎的糖蒜吐出来。 彭二壮媳妇儿嫌恶地将饭碗往旁边挪了挪,彭老爹叹了口气,长吸了口手里的旱烟,将烟斗里最后的那点子烟草吸了个差不多,不过是个积年的老烟杆了,并没有将烟斗里头的积灰以及没有燃尽的烟屑挖个干干净净,用老烟杆们的行话这叫“掏海底”。 谁要是这么做,是要被老烟杆们嗤之以鼻的,总是掏海底,那烟斗不管用多久,烟嘴儿那里总还是免不了漏气,人家一斗在握优哉游哉时不时“吧嗒”一口,而自己的烟斗一袋没抽完就非得烫得搁下,但是烟灰和烟屑也不能积存太多,不然烟斗容易涨裂,一般留到烟斗十分之一处左右就成了,彭老爹显然是个老手,烟斗里留得不多不少,恰好十分之一,吸完也没有放下,仍然握在手里暖手。 那里彭大娘给彭二壮媳妇儿使了个眼色,彭二壮和自己媳妇儿就早早儿吃完就抱了儿子回了屋,从儿子口粮里留了一颗白嫩嫩的水煮蛋在碗里;杜小芹和妞子虽然刚只吃到一半,不过此时是决计不敢回堂屋继续吃的,也窝在屋子里头没敢出来。一时之间堂屋里头就只剩下彭家二老和歪着嘴吸溜粥的彭大壮。 “大壮啊,到底怎么回事儿?难不成杜大山敢同你动手?!”彭大娘将那颗水煮蛋夹到了彭大壮碗里头,彭大壮斜睨着那颗蛋,用筷子戳了往嘴里送,怒气要消了好些,“不是大舅子。” 不是杜大山的话,那杜家谁还能有这手劲儿啊? “那难不成你是在路上同人打起来的?” “啧,您老就别问了,反正今儿算我晦气!”彭大壮三下五除二解决了那颗蛋,若是说自己连屋门都没能进,岂不是太丢人了,不管彭大娘如何问,就是不肯说。 彭大娘朝着彭老爹使了个眼色,彭老爹咳了一声,“大壮啊,眼瞅着就要腊八儿了,家家户户杀年猪、打豆腐、置办年货,你弟弟在地里一年忙到头,你弟媳也说了打豆腐的活计她包圆了,你们大房预备着怎么办?” 彭大壮知道自己到哪里弄银子去?无非就是想让自己仍往杜家那里要去,“不中用,您老也别指望了,反正这阵子我不去了,啥腊八儿啊,富过穷过瞎对付过呗。” “你那媳妇被你惯的也不像样儿了,哦,她不想同你回娘家你就由着她啊?”彭大娘急了,还等着从那里拿风鱼腊肉回来呢,不去怎么行。 “她偏不肯去,我有什么法儿?!打也打了,揍也揍了,耷拉个死人脸,就是不松口,您老要是有那本事让她去,我服你,嘶,拿回来的东西由您老挑去。”彭大壮歪着头用舌头小心地去剔塞在缺牙处的饭粒。 打都不怕,我能有什么法子?彭大娘白了一眼,“你也别只管打,哄着些,妞子不是爱吃她小姨给她的东西吗?你哄她去她能不想去?” “别提了,那丫头片子和她娘一条心……” 彭大壮说着,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别说,还真被他想出个主意。 脸上挂着彩,牛二那里去不了,彭大壮这几日得老老实实呆在家了,房门一推,果然,杜小芹又在忙着编芦畚箕,剥芦壳,用刀将芦头的一面破开,将芦头滚扁,接着用手掰开成芦蔑,手里忙着,妞子紧紧依偎着杜小芹站着,一双大眼睛戒备地瞅着彭大壮,生怕他又突然发起飙来。 一看到母女俩这样儿,彭大壮就浑身来气,耐着性子用脚踢了踢杜小芹脚边已经编好的芦畚箕,“妞子娘,你先别忙了。” 杜小芹心里祷告着彭大壮赶紧上床挺尸去,她这近两个月闻到彭大壮身上那股味儿就反胃,别说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