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裴华清明的眸子泛着困惑,原本总是清清冷冷、犹如高岭之花的模样儿,如今却在一本正经地回答这种问题,有一种极端的反差萌,杜芊芊的眉眼笑得更弯了。 “哈哈哈哈哈!”樱子笑得要揉肠子,“裴华哥,怎么会不臭呢?!你知道你这药是用啥煎的吗?!” 杜大山瞧着裴华有些愣愣地问:“啥?”,就有些于心不忍,将碗里最后的汤药喂裴华喝光了,“华子,别听樱子乱说,她逗你玩儿的。” “我怎么是胡说?华子哥,你要是不信我,你问阿青,问芊芊!”樱子连忙辩驳,就拉了手边的阿青,摇着阿青让她说。 阿青本就腼腆,同裴华说话的次数也不多,要不是杜芊芊的缘故,她见了裴华最多红着脸打声招呼罢了,因此她被樱子点了名了也不说话,只是拼命地笑。 裴华被眼前这几个人弄得有些懵,不过他瞧着杜芊芊在那里笑得欢,不自觉也弯了嘴角。 “华子哥,你难道不觉得这药里头有股子粪便味道吗?”樱子心直口快,直接就问出了口。 裴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粪便味道? 杜大山怕裴华心里不爽利,就要拦着樱子,不料杜芊芊却仍笑眯眯站着,一点没有担心的意思,她相信裴华的心胸,绝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更相信裴华对自己的信任,这药都是自己每日里端了来,哪怕闻到了粪便味道,也不会怀疑自己。 果然,裴华低头嗅了嗅已经喝光了的汤药碗,的确有些淡淡的粪便味道,一点儿没生气,反倒微微笑着瞅着杜芊芊瞧。 樱子抢在杜大山前头给杜芊芊争功劳:“华子哥,你的药芊芊可是下了多少功夫啊!” 掰起了手指头细数:“疗伤的必得芦苇柴,一点子其他柴火都不用,还讲究那个啥?” 说着,就想不起来,急得挠腮,晃着杜芊芊的胳膊,让她提示一下。 其实这些杜芊芊都没同裴华说过,也并没有打算让他知道,但樱子哪里让?晃得杜芊芊不安身,只得说:“讲究深罐密封,新水活火。” “哦,对!对!深罐密封,新水活火。”樱子一拍脑袋,对着裴华,“我还真没见过谁家疗伤这么讲究的。” 说着,又抓耳挠腮着急起来,“芊芊,你别说话只说一半呐!底下还有一句话,什么文什么武的!” 又想显摆却又记不住词儿,的确是件着急的事儿,杜芊芊只得继续道:“先武火后文火。” 樱子一拍手,“没错!就是这个大火小火的。还有,就是俺家驴的功劳了,每次芊芊给你煎那补血的药,都要加俺家驴下的驴粪蛋儿!” 说完,又忍不住“咯咯咯”笑将起来。 芦苇柴的事情挺闹腾,饶是最爱挑刺儿的裴大娘和李菊花也对杜芊芊赞不绝口,叹着真是个好姑娘,不过也是嘴里的热闹,家里的那些芦苇柴动也未动,用不完,明年开春编了席子去卖不也是几十文铜板?反正那么多人给杜家送了,自己家倒正好省下来。 除了芦苇柴的事情,其余的裴华都不知情,刚听是惊讶,接着便是感动,直盯着杜芊芊的眼睛有些水光,长长的睫毛浸地濡湿,喉头上下滑动了一下,好歹忍了鼻头的酸意,没让眼珠儿滚落下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但是裴华这泪意,完全不是伤心,恰恰相反,是胸膛满胀的幸福感快要溢出来。 裴华知道,如果不是杜芊芊,就靠自己的娘和嫂子,自己这身伤,这条腿是很难养好的,受尽嫌弃、看尽脸色还在其次,能一日三顿有口热的那就很不错了。裴华暗暗发了誓,一定要将伤腿养好,好歹别辜负了芊芊这番心意。 杜大山和阿青看着裴华的神色都有些动容,裴华一直是隐忍的性子,偶尔看到他脆弱的一面,着实瞧着让人揪心。 不过,温馨的场面很快就被樱子那句“俺家驴下的驴粪蛋儿”打破了,裴华都掌不住笑了起来,他知道杜芊芊这么做必有道理。 杜芊芊觉得好看的人真是厉害,裴华冷着脸和笑着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气质,不笑清冷,笑了一秒转阳光,哪怕现在半张脸都裹在纱布里,还是能看出俊俏来。 她信任裴华对她的信任,因此促狭一笑:“其实马粪蛋更臭更好,就是没处寻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