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个,摇头叹气又拍腿,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的确逗趣,那丫鬟在一旁跟着,差点笑出来,可是如真笑出来,那她这贴身丫鬟的差事也就干到头了,只得死命忍着。 看到栾夫人使眼色,如获大赦,连忙上前将手炉放到小宝手里,怕他出去冻手,抱着他往屋外走。 小宝正学得兴起呢,哪里肯走?两腿使劲儿蹬着,嘴里不依不饶:“别动我!我不出去!我不出去!” 丫鬟也不敢用蛮力,只好哄他:“小宝乖,等会儿给你拿牛轧糖吃好不好?”说着,还去打量栾夫人的脸色,请示她的意思。 如今牛轧糖暂时代替了棒棒糖成为小宝的新欢,若是不管着些,只怕一天要吃掉半斤,饭也不会好生吃了,因此给他吃牛轧糖都要先请示过栾夫人才行,等栾夫人同意了,丫鬟们才敢给。 这才大早上的,一颗没吃呢,早饭也吃了半碗碧梗米粥,半块茶油腐乳,现在吃两块牛轧糖倒也没什么不可以,因此栾夫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丫鬟才放心地带了小宝出去。 等丫鬟将门掩好,栾夫人才开口道:“这件事,若是按照妹夫的意思,那也太便宜了那裴家,这两家要结成亲家的事也是他娘和嫂子上门来商议的,后来也是被他们家人嚷地合村皆知,现在又说要退亲,简直欺人太甚!莫不是在欺负女方家里没人不成?!” 显然,栾夫人对于这件事是动了真气的,的确也没有这样的道理,这不是耍人玩吗? 李曼心里暗道好险,幸好裴华重诺守信,没将旱莲池边的事情说出来,不然姨妈可能就未必像现在这样这么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可另一方面,对裴华的喜欢更进了一步,若是裴华一遇到压力就转脸说了曾经许诺绝不对第三人言的事情,那倒是自己看走了眼。可再一想,又恨他对自己的无情,昨天夜里想着这些裴华对自己的再三拒绝,捏着被沿咬着牙,无名之恨恨不得咬碎万物。 就这样又是情形、又是爱慕又是愤懑,李曼纠结在这几种矛盾的情绪里无法自拔,手中的帕子被扯得变形。 村长听了栾夫人这番说词,叹了口气,“可是,若不这么办,又能如何?” 从进门就没开口的李曼娘此时开了口:“有什么难办?那小子如今的这些体面还不都是我们给的,若是这亲事最后果真成不了,让他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扒了他的衙役服,回村里种地去!” 不过才一日的光景,李曼娘仿佛已经熬了好几天,白头发都要多长出两根。 栾夫人睨了眼李曼手里变形的帕子,“小曼,你同姨妈说,你现在非要嫁给裴华,是真的除了他谁都不行,你可要知道那小子除了长得拔尖儿,其他方面姨妈可以给你寻到好太多的,还是……”端起茶盏再呷了一口玫瑰花茶,花瓣和嫩芽已经充分冲泡开来,香气和甜味都到了峰值,一口喝下,慰贴极了,“还是你是想争这一口气?” “我是真想嫁给裴华哥!”李曼想都没想到,立刻张嘴就答。 栾夫人就料到她是这个反应,笑了笑:“你答得太快,姨妈却不信,你自己过过脑子想一想,别急着回答。” 村长又想要张嘴训斥李曼,被栾夫人摇了摇手,示意他别说话,让李曼自己好好儿想想。 屋里火盆里西山窑出的上乘备长炭烧得极旺,偶尔发出“噼啪”几声,衬得屋里格外得安静。 李曼试着想要努力回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喜欢裴华哥,可是任凭想破脑袋也记不起来了,反正自从她隐约有“男女喜欢”的概念起,裴华哥就是她认准的对象,再无第二人选。 这么些年下来,她也从没想过以后嫁的人不是裴华哥,而姨妈说的想争口气,也无非是由爱生出的恨。 “姨妈,我真的只想嫁给裴华哥。”李曼正色道。 “好,既然有你这句话,姨妈就再帮你这一回,成不成,就看你俩有没有这个缘分了。”栾夫人自己也看中裴华,因此李曼娘提出要将裴华赶回去种地的时候,她没附和,若真那样,这孩子还真可惜了的。 李曼喜出望外:“真的吗?姨妈?你预备如何劝裴华哥?” “响鼓不用重锤,我猜那些个劝他的话裴华怕是听得耳朵生茧子了,听腻了,也听烦了,我就是去说,也未必管用,我去同你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