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重量。 “将粮食和斗臼搬到堂屋里弄吧,外头怪冷的。”今儿下午三个人都在家里干活儿,于是点了去湿炉子,不如这晒粮食的活儿也在堂屋里做,这炉子不也生得更划算了不是。 裴勇手握着臼杵往下捣,裴华在一旁帮忙往臼里加糙米,等裴勇膀子酸了,换裴华上,兄弟俩轮番替换,干起活儿来速度很快。 米糠从糙米上剥落,再用竹筛子筛去那米糠,白花花的米就呈现在眼前。 这可是庄稼人的命根子,裴大娘和李菊花在一旁用布袋子收米,一颗都不放过,哪怕是那碎米粒,也都一粒粒从米糠里见着眼睛扒拉出来,小心地放进米袋子里。 一家几口人齐心合力地忙活着,有说有笑的,这倒是裴家很难出现的场景。 裴华心里有些许愧疚,因为接下来,这难得的祥和场景就会因为自己而打破。 “娘,我问你个事儿。” 裴华开了口。 第185章 “川剧变脸” 裴大娘仍在理着手里的米袋子,看着袋子里舂出来白花花的米粒,眼里心里满是丰收的喜悦。 家里越冬的口粮都备好了,估摸着两石的米,堆满了家里的大米缸;百十颗的大白菜,已经挖了小小的菜窖子,晒窖子、晒土、晒白菜、窖白菜,都打点妥当,整整齐齐码了两层白菜;“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医生开药方”,萝卜窖子和白菜窖子差不多,都是四方形,萝卜跟朝上,萝卜头朝下,白青萝卜占据了主场,而那二十来根胡萝卜就被裴大娘定点放在了窖子的东南角;大葱和香菜,农家人谁家不备上些,这两样不需要挖什么窖子,用油纸包包好,放在厨房存井水的大水瓮子下边儿,过个冬,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凉薯昨儿个已经全部弄好,这可是主食之一,米吃完了,就靠着它当饭了;经过霜打的老南瓜老冬瓜们,皮厚得很,不容易坏,更不需要窖子了,随手倚在碗橱旁,一冬都坏不了…… 裴大娘越想越觉得踏实,庄稼人一年到头的辛苦,图的不就是这时候吗?家里存了足足的越冬食物,地里又没有多少活,大冷天一家人团坐在火盆子旁,唠唠家常,纳纳鞋底,说不出的满足和安宁。 因此,裴大娘回答裴华的话都透着高兴:“啥?你说。” “村里人都说,我和小曼姑娘的亲事明年就定下来,你和村长他们都会了亲家了?”裴华眉目平和,声音平稳,没有任何质问的口吻。 可上一秒还在高高兴兴理着手里布袋子的裴大娘,这一秒就炸了:“哪个烂了舌头的同你说的?你告诉我!” 手里的布袋子也不顾了,惯在地上,袋口的一些米粒洒了出来,刚出臼的雪白米粒滚落在黑泥地上,看得李菊花心疼得不行,连忙过来低头捡。 “娘,只问你为何村里人会这么说,是不是你和村长家人碰过面说定了什么了?”裴华仍以商量的口吻问道。 裴大娘压根不理裴华的问话,跳着脚骂:“你只说是哪个?逼嘴不得闲,整日里嚼老婆舌头,你说是不是季桂月那个下作小娼妇?” 这边李菊花捡着掉在地上的米粒,而裴大娘在一旁跳着,脚边一圈的米粒生生被踩嵌入了土里,李菊花直觉肉疼,那一把都够熬一锅稀粥了,可裴大娘在那里跳着,自己这会子总不能冒着手被踩的风险去从土里扣吧,站起来将手里的米袋子口勒了紧,拎到旁边不会被碰倒的角落里放好。 回头,裴勇已经在拉了:“娘,您老这么激动做什么?华子不过问你有没有,一家人好好儿说话,这么生气做什么?” 裴大娘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心虚,所以先发制人,先将裴华骂一顿,让他发作不得,“你倒是会劝我?你倒是去说说你那好弟弟,在他眼里,自家人都不好,那外头的人,不管脏的臭的,个个是好的!” 这话越说越难听,裴华实在听不下去:“娘,你拉扯旁人做什么?” “好兄弟,成日家说你见多识广,会识人看人,怎么别人一挑唆,你就回来闹啊?” 闹?裴华看着眼前跳脚骂人的娘还有拼命暗示是别人使坏的嫂子,那股熟悉的无力感又涌了上来,若是平时,他要么就是沉默走人,要么就是顶撞几句,然后被骂几句,最后仍然是以沉默走人为结局。 “当断则断,不断则乱”,杜芊芊的话提醒着自己不能再像从前,要想真正解决眼前这个问题就必须坚定、坚决,否则问题只会越来越麻烦棘手。 “娘,嫂子,我只问这些话属不属实?难道我自己的亲事,不应该告诉我吗?”裴华仍然耐着性子,不急不躁。 裴勇有心帮自己的弟弟,表面上拉着裴大娘劝:“娘,你说说你这是何苦来呢?气坏了身子还是自己苦,按我说,这事儿真该告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