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龄,又道:“想要身居高位、为民立命,自然要忍常人所不能忍,做常人所不能做。” 第8章 烛光跳跃,夜风掠进,书房内是那么安静,仿佛人的心也跟着静了。 张居龄侧身站在一旁,脊背挺的笔直。 他对于顾大人的做法感激却不认同。这多么年他努力隐忍,并不曾懈怠学业半分……而他的生母却因为他落榜的事情被嫡母多番嘲讽打压,重病无药去世了。 “我昨日在朝堂上见到你父亲,聊了几句,他对你那位嫡出的兄长期望很高……”顾临的声音微微一顿,问道:“你从荆州过来京都,你父亲可知晓?” 张居龄摇头,语气很淡:“我没和他说。”过了一会儿,他又解释:“我自幼在荆州生活,跟着祖父长大的,和父亲没什么感情。” “父子血缘,是不可磨灭的。”顾临坐在太师椅上,劝他:“……你应该知会他一声,就说我和你一见如故,邀你小住几天。” 张居龄沉默了片刻,点头答应了。 顾临又考了他几句制艺,见其对答如流,便知今年的举人榜首非他不可了。 有小厮进来回话,说是老夫人在偏厅准备了晚膳,让二人过去。 张居龄以吃过晚膳后过来的理由拒绝了。 顾临也没有留他,挥手让退下了。 夜空中升起一轮圆月,皎洁明亮,洒下无限的清辉。 老夫妻的饭菜十分清淡,大多是蒸煮的。 武氏吃了两口玉米鸡丝粥,觉得口味鲜嫩,便指使丫头给丈夫也舀了碗。 “……永礼,你觉得居龄那孩子如何?”永礼是顾临的字,没旁人的时候,武氏会这样称呼他。 顾临不假思索地:“栋梁之材。” 武氏“嗯”了一声,夹一筷鲤鱼肉放到碟碗里,吃了起来。 “怎么突然问起他了?”顾临意外地看着妻子。 “我是觉得咱们家几个孙女儿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尤其是晗姐儿,我最心疼她。” 顾临闻言,想了一会,说道:“张居龄是有才华,但他太聪明了……怕不是什么良配。再说,现在也不是时候。” “嗯?”武氏对于丈夫的说法相当的诧异:“聪明不好吗?” “聪明到了极点,便会生出无尽的欲.望和野心,然后就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了,这样的人是天生的政.客。”顾临抿了一口酒:“上下悠悠数百年,有几个政.客是有好下场的?” “……那你还说他是栋梁之材?” 顾临浑浊的双眼突然清明了一瞬,“我看过他的考卷,也考过他制艺,字字句句都论的是定国安邦。这样的聪明如若真的用在为国为民上,难道还称不上栋梁之材?” 武氏“哦”了一声,深觉遗憾:“真是可惜啊。” “有什么可惜的?”顾临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跟着操心了。” “别人都还好,只有晗姐儿……她自出生便用药膳养着的,费了多少心力,孙氏又懦弱……我们要是再不护着点,二房就败了。” “败什么败?”顾临难得严肃一次:“暖哥儿不是能干的很。” 武氏长叹一声,还是一脸的忧虑。 屋里站着伺候的丫头、婆子们静悄悄的,主子们谈话,没人敢插嘴。 晚上睡觉的时候,武氏突然想起库房里收拾出来的几匹云锦,是早些年宮里赏的,她老了,穿不得这样华丽的颜色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