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太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甚至一种道不清说明的情绪,让她在想:如果自己没有发那条分手的短信,是不是齐彧就不会死呢? 这种精神上的枷锁束缚地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每每走在大街上,鞋面踩踏地面发出的声响都像是在说话。 左脚踩上去,咯吱咯吱,在说:你这个杀人凶手! 右脚踏上去,咯吱咯吱,在说:你怎么好意思还活着! 两只脚同时咯吱咯吱,一起唱: 去死去死去死! 有时候凌晨下班,路过医院的天台,夜色漆黑,十几层高往下望,是黑黢黢的灌木的影。 “跳下去吧。”她时常漠然地想。 整整一年,夜不能寐,瘦到几乎脱形。那段时间她变成了两个人,肉体忍受着失眠和自我折磨的煎熬,精神却超脱成另外的存在,冷漠地思考着批判着: 你其实没那么爱齐彧。 你只是愧疚。 愧疚生前对他不够好,愧疚感情上自我的高高在上,愧疚那最后的一则短信。 你只是怜惜自己。 可怜自己再也不会被人那样不求回报地照顾,可怜自己再也无法获得那样无怨无悔的热烈感情。 你这个自私鬼。 傻.逼。 蠢货。 活该。 唐嘉几乎痛苦地从回忆中抽出神来。 走廊上已经传来护士推着医药小车的响动,整座医院在慢慢地复苏醒来。右手边病床的小姑娘已经醒来,正准备下床解手,见她望过来,甜甜地冲她笑了笑,道声早安。 唐嘉回了一句早,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31. chapter31 打来电话的是苏行正。 苏行正是齐彧那边的朋友,自打唐嘉初识别齐彧以来,就见到他跟在齐彧身后叫哥。唐嘉和齐彧看对眼后,他便改口叫唐嘉姐了。 苏行正是个实诚孩子,有一次唐嘉从外地赶飞机回京,齐彧当时也被派到外省参观学习,接机的任务就落在苏行正的肩膀上。那天刚好寒流突击,气温乘着过山车冲到零点以下,天公刁难,航班点哭啼啼一拖再拖。唐嘉走得匆忙,手机落在宾馆,联络不上人。等到她晚点整整十几个小时落地后,才知道苏行正硬生生在首都机场里熬了个通宵和大半个白天。 为了等她。 唐嘉心里内疚得不行,问登机厅电子牌有写晚点时间,你怎么不先到附近开个宾馆睡一觉。 苏行正大男孩模样,挺腼腆地讲,他怕时间改来改去不准,到时候唐嘉落地了见不到人心里着急。 齐彧离世后,两人之间的交往虽然不像以往那样多了,却也没有彻底冷淡下来。 唐嘉心里把他当半个弟弟。 苏行正在电话里头说他人刚好在非洲,最近几天路过南苏丹这块地方,说两人也好几年没见了,趁这次有机会见个面,不然真的要见面不相识了。 唐嘉挺纳闷,问你人不是在美利坚吗,什么时候来的非洲。 苏行正本科学的应用数学,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