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又找二哥家要起钱粮来了吧?” “这——” 还不等卢大伯把话说出来,胡氏就哭哭啼啼道:“我们知道当初是我们两口子败了家业,可如今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家里成了这样,娘她老人家年纪又大了,爹刚走,娘成日里伤心难过,我就想着好好孝敬娘,将她身子侍候好些,也免得……” 这车轱辘话被卢明海打断了,他也没直面去跟胡氏说,而是对卢大伯和卢三叔道:“大伯三叔你们放心,钱粮到时候我会送来的。多的给不了,如今家里两个孩子念书,负担重,村里其他的人家怎么来,咱就怎么做。” 胡氏面露不甘,正还想说什么,卢大伯出声道:“行,大伯知道你是个孝顺的。之前那件事是你爹娘和大哥做的不对。可你娘总归生养你一场,再不念也要念生恩养恩,也不用多给,就照村里的规矩来。你放心没人敢说你任何不对的,提起来只有竖大拇指的,谁要再扯些什么其他的,不用你来说,大伯就帮你出面打她的脸。”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瞟了胡氏一眼。胡氏当即身子一僵,垂下头,再也不敢说话。 这期间卢明川一直垂着头,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这段时间大家都累得不轻,回去后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就各自去歇下了。 回去后,卢娇月先将点点哄睡,又去小间里烧了水来。之后两口子就坐在炕上,膝盖挨着膝盖搁在一个盆里泡脚。 她突然叹了一口气,周进问道:“咋了?还在想之前那事?不过是点儿银子的事,发什么愁。” 卢娇月摇了摇头,“我当然不是因为这事发愁,我奶毕竟是我爹的亲娘,尤其现在爷爷又走了,这是该给的孝敬。不给的话,村里人的唾沫能把我爹淹死。” “那是因为胡氏?这妇人也就这点子小心思,上不得大台面,成日里算计来算计去,临到头也没算到自己的命不好,摊上个败家儿子,又摊上个狠心的女儿。你瞅着,她的苦日子在后头。” 听到这话,卢娇月被逗笑了,嗔道:“你倒是真会损的,不过形容还真贴切,胡氏可不是机关算尽,却总是坑了自己。我倒不是因为这发愁,我发愁的是智儿的事。” 周进先是困惑地拧起眉头,紧接着大悟:“你是说之后的府试?” 卢娇月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智儿一门心思扑在这上头,如今好不容易将状态调整了过来,突然又出了这档子事,他该多失望啊。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真怕他到时候……” 剩下的话她没说完,但周进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 大抵也是因为忙糊涂了,所有人都没想起这茬来。身上带孝之人,是不能下场应试的。不光是针对一个小小的童生来讲,甚至是秀才举人都是如此。一旦家中有重孝,就得在家守丧。也是处在乡下这种大环境中,没人会考究这些,可若是扯上朝廷的事,那就必须守制。 周进是之前带着卢广智去县衙礼房办亲供的时候,才知道这一出,卢娇月是早就知道。这几日这件事一直在她心里放着,沉甸甸的,可那当头儿她也不好说出来,免得更让大家犯愁。 想了想,周进劝道:“你也别太担心,智儿不是小孩子了,他应该能想明白。” 都这样了,卢娇月也只能这么宽慰自己,两人擦干了脚,便歇下了。 说是这么说,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次日一大早,卢娇月忙完了家里的事,就往二房那边去了。 在卢广智面前晃了几圈,几番欲言又止,还是卢广智自己主动戳破。 “大姐,你别担心,我没事。本来我就对自己没啥信心,能考过第一场也是运气,后面试题肯定会越来越难。我学的年头又短,能有三年的时间给我准备,想必下次再下场定会更有把握些。” “可……”可连童生都没考过,下次再考,可是要重头考起的。转念再一想,若是弟弟真有信心能考中秀才,童生试应该不是什么难题。 “咋了?你姐弟两个在说啥?”一旁的梅氏急急问道。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