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先去睡了。你们继续,不过记得留个人把这里收拾干净。” 待周进走后,众人才发现桌上的几本书没了,自然又是一片笑声。 晨光微熹,一大早二房家就开始忙碌起来。 今日不光周家那边要摆酒,二房家同样也是,虽流水席是从中午开始摆的,但也要提前做准备。 卢娇月醒的很早,但梅氏没让她起来,给她端了早饭让她吃了继续睡,说今天有的她累。于是,卢娇月只好继续睡下,睡了个回笼觉起来,发现家里已经来了许多人了。 大多都是村里的妇人,卢大伯和卢三叔家里也来人了,男的帮着卢明海他们忙着借桌子摆桌子之事,妇人们则是忙着洗菜切菜,也好中午用来做席面。还有不少小孩子,个个喜气洋洋的,不时在院子里呼啸而来,呼啸而去。时不时有家里大人会笑着斥两句,但也只能管一会儿,没多久又故态复萌了。 桂丫走了进来,见卢娇月醒了,转达梅氏的话,让她不要下炕。按照乡下的规矩,成亲这一日新娘子在进新房前,脚是不能落地的。 桂丫转身出去传话,不多时,卢娇月的屋里涌进来一大群人。 俱都是妇人。 她的外婆、舅母和两个表嫂,以及大爷爷三爷爷家的几个堂婶和堂嫂都来了。大家笑语盈盈,满脸都是喜色。 大家围着卢娇月说了一会儿话,便都出去帮忙了,只留下外婆柳氏一个人。 “外婆听你小舅舅说了,那周进是个好人,大家都知根知底,以后也不怕你受委屈……没想到如今咱们家月儿都这么大了,都要嫁人了……”说着说着,柳氏就掉起眼泪来,是喜悦的泪水,也是不舍的泪水。 姑娘出了门子,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外婆……”卢娇月偎在柳氏怀里,眼圈红红地道:“以后月儿会常常去看外婆的,就跟以前一样。” 柳氏用帕子拭掉泪水,“好了好了,不说了,今儿是我月儿的大好日子,也是外婆不对,竟跟你说起这些。”她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包得四四方方的帕子,递给卢娇月:“这是外婆给你的压箱底,你收着。” 卢娇月惦着之前梅家私下的矛盾不想要,柳氏却嗔怪她:“你个小人儿家家的,心思不要太多,外婆自己的私房银子,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当初你娘出嫁的时候,外婆给了她一笔私房银子,咱家就你一个孙女,缺了谁的也不能缺了你的,女儿家有自己的私房银子总是好的。” 卢娇月只能接了下来。 柳氏又对她说了一些为人妻为人母的道理,这一说就到了中午,外面叫着出去吃席面,卢娇月却不能出去,还是留在屋里。 到了下午的时候,梅氏亲自帮着女儿穿上嫁衣。 大红色的嫁衣,交襟处、袖边和裙边绣着一朵朵并蒂莲,这是卢娇月自己绣的嫁衣。从和周进定亲,她停停歇歇绣了几个月。 红衣大袖一如朝霞浮云,腰间的那抹绣着比翼鸟的宽束腰,却显得腰越发细了,勾勒出一抹惹人怜爱的柔弱感。卢娇月披散着如云般头发,端坐在炕上,对着炕桌上的铜镜照着。 “真好看。”梅氏爱怜地顺了顺女儿的头发。 坐在一旁的柳氏也是满脸笑意,“当初你娘不会刺绣,出嫁时候穿的嫁衣还是外婆帮她绣的,如今女儿倒是比做娘的本事些,咱家娇月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若是在……”柳氏顿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梅氏赶忙接腔道:“娘,都这么多年了,你还笑话我。” 听到这话,柳氏顾不得伤怀,而是笑了起来。 卢娇月的堂婶齐氏走了进来。 她是卢娇月大爷爷家的儿媳妇,双亲俱在,夫妻和顺,子女双全,也就是俗话所说的全福人。乡下人都比较迷信这个,笃信由全福人梳头,出嫁的女儿也会像全福人这般幸福,所以家里有女儿出嫁的人家,都会请上一个全福人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