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进看了背着他正在院子里晾衣裳的卢娇月一眼,道:“不了,等会儿还有事。” 梅氏倒也没再留他,只是说以后有时间就来家里吃饭。 两人寒暄了几句,韩进去牵马车。 走到院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下来,从车厢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对梅氏道:“对了,大姐,庄毅还给娇月捎了点东西回来。” 梅氏一愣,倒也没怀疑,笑道:“她小舅舅就是疼外甥女,走哪儿都不忘给月儿买东西。”她手里正在切菜,用来晒菜干好冬天吃,弄得一手汁水,遂对女儿道:“月儿,快去接着去。” 卢娇月哎了一声,便将手在围裙上擦了一下,往韩进那边走去。 明知道这人又要出幺蛾子了,关键卢娇月还不能不过来。果然卢娇月刚走到近前,就听韩进用极小的声音道:“我明天下午来找你,说你小舅舅的事。” 卢娇月不敢说话,只能用眼神抗议着。 韩进视若无睹,将盒子递给她,“你若是不来,我就上你家里来。” 无赖! 卢娇月气红了脸,韩进牵着马车出了院门。 “月儿,你小舅舅又给你带什么回来了?”那边,梅氏一边低头切菜,一边问。 卢娇月赶忙回过神来,伸手打开那只看起来并不大的小木盒。 “是胭脂,娘。” 小木盒里放着一盒胭脂,光滑的釉面小圆盒,上面印着精美的花纹,一看就价值不菲。 梅氏笑道:“你小舅舅真是小孩子脾气,总喜欢给你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梅庄毅最喜欢给外甥女买些小玩意儿,有时候是一个五颜六色的风车,有时候是一个憨态可掬的瓷娃娃或者是一对木雕的小狗,简直把卢娇月当小孩子看了。当然他也会给卢娇月买些正常女儿家会喜欢的,例如布料、头花或是耳环什么的,看见什么好看了,就会买上两样,所以梅氏并不觉得梅庄毅从那么远的地方,给卢娇月捎盒胭脂回来有什么稀奇。 卢娇月的心却是砰砰直跳。 这真是小舅舅给她买的吗? 她很怀疑。 还有明天,她到底去不去? 卢娇月还是决定走一趟,她迫切想知道关于小舅舅生意上的一些事。 重生以来,她总有一根弦儿是绷紧的,生怕再次发生上辈子的悲剧。如今她没有和杜廉成亲,家里也已经分家了,算是断掉上辈子家里悲剧的始源。而小舅舅的事,如今迫在眉睫。 去了老地方,果然韩进驾着车在那里等她。 她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 卢娇月上了车,韩进便赶着车离开了。 还是那个无人的小山坡,到了地方,卢娇月还没下车便问道:“你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韩进有别于昨日的孟浪和激动,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将他知道的事挑拣了一些说出来。 原来梅庄毅之所以会动心思做这门生意,也是纯属意外。梅庄毅交游广阔,泛泛之交有,像韩进这样的真兄弟有,当然也少不了一些酒肉朋友。 有次梅庄毅和几个酒肉朋友在一起喝酒,席间有个人喝醉了便当着人骂了起来。 这人姓杨名青山,乃是一家商行的三掌柜。说是掌柜,实则就是个跑腿的,常年跟着商行的东家南来北往的到处贩货回来卖。 按理说这是一个油水大的差事,只可惜那家商行的东家是个抠门的,典型那种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的性子,给的工钱少不说,还将人当牛使。 幸好在商行里干活儿的人,另有来钱的路子,若不然大家早就不干了。 这杨青山骂完自家的东家,被人疑惑地问他都这么被压榨了,为何还继续干下去。男人在一起都比较看重自己的面子,这人被人几句话一激,就将另有来钱路子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商行去其他地处贩货,随行的人都可以在车队里夹带货物回来,因为车辆有限,带的东西也不多,但油水还算不错。这人说上兴头,又吹嘘做货商这一行有多么多么的赚,大乾国南地富饶,北地贫瘠,南方那边有许多东西都是北方这边没有的,随便贩上一些回来,都能赚大钱。 自然有人问他,既然如此赚钱,你自己怎么不做?此人面露羞窘之色,说道路途遥远,且十分辛苦,且出门在外,谁知道会发生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