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认真琢磨起了画评,里头用了不少专业术语,还引用了好几个国外画家的画作作为类比,不太好记,时间有点紧,他便也没怎么放心神在王副总身上,暗暗地开始默读起来。 王副总做出夸张表情:“秦总,我有要紧事要你您汇报,这实在是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秦政心里无语地笑了,要是别人来汇报,他还上点心,这位王副总,上回来打的小报告,是集团里两位副总内斗、上上回打的,是集团人事部的负责人要安排亲戚到总部……全都是狗屁倒灶的小事。 “秦总,这回我真的发现大事了,这段时间来,我一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地为您调查,这不,好不容易才摸到了苗头。”王副总可不是在搞笑,这也是他职场智慧的一部分,“我发觉,咱们那位小秦总,最近又开始蠢蠢欲动了,采购部、办公室……还有几位管理的副总,全都倒戈了!我怀疑他们正在谋划什么大事。” “……行,我知道了。”秦政应付道。 “秦总,我可没有半句假话,这些都是我认真调查来的。”其实哪有什么认真调查,不就是四处喝茶、找人说闲话,不关注工作关注有的没的吗?可还真别说,集团什么八卦,王副总可都是早知道,他看秦政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火气都要上来了。 秦政一看王副总还要说,瞅了眼手表上的时间,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可对方是爷爷在位时提拔的嫡系,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装出一副重视脸:“王副总,你报告的消息我很重视,接下来我会找人私下调查的,你可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这种事情没有证据我也不好处理,不过你放心,很快就会有结果,到时候向你这样的人才……”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的,秦总,您可一定要重视。”又念叨了一句,得了好处的王副总便美滋滋地出去了,他能混到进,凭借的就是这些了,看来这回又能往上升一升了。 一听门关上,秦政便继续看起了手上的画评,王副总过来说的这一通,完全没有在他心上留下痕迹。 王副总说的小秦总,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对方……呵呵,不是他看不起人,是他那弟弟,就是个十足草包,除却有正房母亲支持外,别的能力几乎为零,当年他争管理权时,几乎可以说是吊打。再者,被发配离开后,他的好弟弟,手上毫无资源,钱都没有几个,就靠集团分红过,凭什么收买别人?凭理想?凭空话? 至于王副总说的那几个被他弟弟收买的人,就更搞笑了,基本都是当年的中立派,为人老实端方的那种,争夺管理权时都没站位,现在倒是上赶着要倒戈了?合理吗?谁能信?就是到路边找个人这么一说,人家都觉得是在搞笑。 自打争夺继承权开始,便过得顺风顺水的秦政,并没有想过,他眼中的弟弟,在国外挣扎开荒个几年,也会有点长进,自家爹那好像认了命的正房太太,身后还有个庞大家族,更重要的是,那位他正做着准备要讨好的裴闹春,早就将触角伸了进来,给人做起了后盾。 这水混了,不认真看,可看不清局势。 粗心向来容易惹大事,无论是秘书还是秦政,都没有意识到,他们今天的粗心,将会导致一步错、步步错,最后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 …… 画展当日的流程,安排得和其他画展并无区别,伊凡发动自己的人脉,请来了国外的几个知名画家、艺术品收藏家作为嘉宾,把整个画展的层次又往上提了一层。裴闹春亲自发邀请函邀请的,除却秦政以外,都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大人物”。 这些个“大人物”,他们明面上和权贵圈子没什么联系,但个个才华横溢,全是已经在艺术界闯出名号的人物,早就有了自己的人脉圈,也是不少大户人家的座上宾,说两句话,便能影响不少人。 画展的布置,是由裴闹春和伊凡一道商量出来的,他的画作分别按照时间摆放,放在最里头的,全是裴闹春最近才画出的这一批画,其中众星拱月放在核心位置的,便是那幅《光》,也是整个画展的主题画。 裴闹春和伊凡站在一起,先应付掉的,是那些不太懂行,来凑热闹的人,只消三言两语,说笑两句便能搞定,毕竟他们只想套近乎,也生怕身为主人公的裴闹春多和他们聊天,泄露了他们对绘画了解的程度,人群稍微有些散去,裴闹春的眼神不断逡巡,在找到目标时立刻一亮—— “秦政!”他略微提高了嗓音,直喊秦政的名字,大步流星地过去,眼神里满是喜悦,“我还以为今天你不会过来。”计划通裴闹春表示完美、非常完美。 秦政风度翩翩,他最是懂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今天他便也特地收敛了他的锋芒,看上去就像个文雅又谦虚的后辈:“裴伯伯的邀请,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来?再说了,我之前管理公司太过忙碌,错过了有您画作展示的几次画展和拍卖会,一直引以为憾,这回总能算现场近距离观看您的画作,这样的机会,别人想要还没有呢!要不是这次画展,我看邀请函上说没有画作出卖,我肯定是要购置几幅,回家好好珍藏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