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一时语塞,半晌支支吾吾地说:“就……让子玉玩一下,过后等子玉厌烦了,再还给子涵不就好了?”以前确实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子玉实在哭得厉害,她便做主要子玉先玩了。 “那我们换位思考,你觉得,子涵心里会好受吗?平时这孩子,已经够懂事了,基本每次子玉只要说什么,我们都要她让,她哪有不同意的时候?可她同意归同意,这么做真的对吗?” 吴芳芳回答不出来,她想了想,又道:“可这情况不一样……子涵毕竟是姐姐。” “姐姐又怎么样了呢?”裴闹春在翻找原身记忆时,找到了一个特别恰当的例子,“芳芳,你记得前段时间,咱们一起看的那个熊孩子的新闻吗?” 这熊孩子新闻,指的是网上的一则吐槽,以内容令人感同身受的程度引发了轩然大波,这讲述了某个大学女生,由于在节假日间没有锁房门,出门归来后,房间中的颜料、化妆品尽数被弄坏摔在地上,总价值大概接近五六千,凶手正是到她家做客的一位亲戚家的孩子,她难过得厉害,试图和对方进行交涉,可从那孩子父母那得到的回应 是:“他小孩子,不懂事,也不知道你那些东西贵重,我们已经打他骂他了,就别和他计较了。”就连父母也说,大人没必要和小孩计较,不让她继续折腾。 那时两夫妻看到,还探讨了一番,吴芳芳还说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成了这副样子。 “这哪会一样呢?” “情况是不太一样,可这本质,是不是有些相似呢?”裴闹春耐心地同妻子说,他清楚吴芳芳的一些想法没那么容易被说服改变,“你想想,那个女大学生,已经是成年人了,再过几年就会过社会,她况且没有办法做到忍让一个孩子,甚至连我们这些旁观者,知道了事情都觉得同仇敌忾,你说子涵怎么能永远都无条件包容子玉呢?更何况有时候我们也清楚,子玉确实是无理取闹了。” “……不是的,子玉年纪小,她有时候只是想要些东西,她没存坏心的。” “那在网上被吐槽的熊孩子,就一定存了坏心吗?也许他也只是觉得有趣、好玩,不是吗?”裴闹春凝视着吴芳芳的眼睛,对方正在逃避他的眼神,“我思索了很久,现在的问题,已经不只是子涵的问题了。” “我们一直要求子涵去退让,子涵会难受,心里接受不了,这影响了她的健康成长,也破坏了姐妹间的和谐关系,同时,一直被姐姐忍让着的子玉,每回在家里,也多少变得霸道,我们判断一件事情,不该看对错吗?芳芳,你没发现,我们看自己孩子的时候,永远发现不了问题,反而只是想单纯地解决事情吗?” “就像今天,说好的礼物,子玉却非要抢,她一对姐姐不礼貌,不知道询问;二是不懂说话算话的道理,自己当初要的是鲨鱼、就该是鲨鱼;三是霸道,不明白不是什么别人的东西她都可以拥有。是,在我看来,我当然是希望姐妹俩其乐融融,子涵愿意分享,可我想,起码今天,问题绝对不是出在子涵的身上,只是我们已经习惯性地,想要让她退让来解决问题。” 听了丈夫说的话,吴芳芳同样有些颓然,她迷茫地眨了眨眼,神态有些失落,想起了很多事情:“可是……咱们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长辈不和小辈计较、年长的不和年幼的计较,尊老爱幼,这是美德,怎么就错了呢?”就像平时出去,有调皮的孩子过来蹭脏了衣服,难道还非得计较打一把才行吗? “芳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什么都要适度,子涵是比子玉年长,她身为姐姐,当然会担负起一些作为姐姐的责任,这我也是认可的,包括要爱护妹妹、引导保护子玉。可这些都是有限度的,当过度之后,反而会伤害了孩子们的心。”他直接下了狠药,“你们律所,不是经常接一些继承权的案子吗?往往,对簿公堂的,大多是赡养、继承分割极不平等的家庭,那些真正赡养多的多得,或是分割相对平等的,有多少会到法院起诉呢?” “我不希望未来,咱们的孩子们,也闹成不相往来,只在法院见面才行。”他冷静地说完了话,能看到妻子犹豫的模样,“可能你觉得我危言耸听,但是我真的觉得,随着两个孩子的年龄增长,两人之间的感情越来越生疏,当然这也和代沟有关,可不说别的,你就没看出,今天子涵心里已经很难过了。” “……我,我看出来了。”吴芳芳颓然地低下头,她没法撒谎骗自己,有时候父母又“笨”又“机灵”,她其实不是完全没有发现两个孩子之间的状况不太对,甚至偶尔,子涵对子玉都有些排斥。可是她总觉得这不算是什么大问题,这作兄弟姐妹的,有摩擦正常,长大了不就好了吗? “我今天的话是挺重,只是我真的觉得,咱们也该改了,你说说我们俩,也真好笑,我是医生,要对症下药,没有检查报告,连医嘱都不敢开。而你呢,身为律师,以前还在大学学习的时候,学的是法律的正义。可我们真的到现实生活,一个不按照实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