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清香,喝到嘴里,味道纯正。 一杯茶见底,萧荀轻轻敲点着桌面,红木家具衬着骨节分明,肤色苍白的手指,有一种病态的美感。 他的呼吸很轻,神情沉稳,等待的感觉都在心里,并没有暴露出来。 周遭寂静下来,阳台外面,风吹着树叶的沙沙声都清晰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有下人过来禀报,萧荀阖在一起的眼帘缓缓撩开,“让他们进来。” 别苑外面,施凉站在那里,她面上的表情是有些恍惚的。 九年了。 她又回来了。 离开时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现在回来,她脚踩着地面,走的平稳。 垂放的手被握住,施凉回过神来,侧头去看身旁的男人,她的丈夫,觉得命运真是可爱又任性。 容蔚然抿抿唇,“走吧。” 施凉跟他走进去,眼前所见的,都和记忆里的一样,没有一点变化。 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不是也一样…… 下人们看到施凉,脸上都露出复杂之色,似乎是在压制着激动,也压制了伤感。 离那个人越来越近,空气里都有了他的气息,有一把钩子,钩着施凉的心脏,她突然害怕起来,不想进去了。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容蔚然的眉峰一皱,嗓音低沉,“阿凉。” “你在怕什么?” 施凉的脸色很不好,言行举止都不正常,显得迷茫,逃避着,她怕看到那个人头发白了,背脊佝偻着,老去的样子。 过了两三分钟,施凉闭了闭眼,深深的呼吸,再次迈开脚步。 等她踏进那间屋子,看到那个躺在摇椅上的人时,身形一下子就滞住了。 第79章 施凉的前半生,亲人陪伴她的时间远远不及萧荀。 不管是以怎样的方式和身份,他都已经在她毫无防备之下,深深地刻在她的生命里。 每个人都会渐渐长大,老去,死去。 萧荀还差最后一步。 他残忍又坚决地把这个事实呈现在施凉面前,无论她是否接受。 施凉偏过头,眼角瞬间潮湿一片,她曾经近距离触摸死亡,那种恐惧永远无法忘记,也释怀不了。 所以她很怕。 怕重要的人去碰死亡。 萧荀开口打破静默,“你们来了啊。” 他的双鬓发白,眼角布满细纹,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轮廓还能看出当年的样子,是真的老了。 施凉的鼻子发酸,“嗯。” 萧荀看向容蔚然,容蔚然也看过去,两个男人的目光交汇,有什么迸射出去,在施凉尚未发觉的时候,已经错开了。 几瞬后,容蔚然的唇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我去看孩子。” 他转身,背影沉寂。 施凉来不及去拉,甚至都没有眼神询问的机会。 摇椅大幅度的晃动,萧荀站了起来,简单的动作却引来一阵大声的咳嗽。 施凉蹙起眉心,无意识的迈开脚步,朝他走了过去。 “怎么咳的这么厉害?” 萧荀粗粗的喘息,他动着浅色的嘴唇,想叫过来的人把水杯拿给他,话没说出去,水杯已经递到面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