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一世都磨烂在了监狱里。 反观容蔚然,他一身正装,衣着整洁光鲜,一丝不苟,骨子里散发出的贵气更甚从前。 巨大的差距横在俩人中间,化作实质。 林竞把手里提着的垃圾丟到地上,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烟,拿粗糙的手低头点了一根。 劣质烟草的味道弥漫开来,有些刺鼻。 林竞却没发觉,他闷声一口接一口的抽着,满脸满眼都是白色烟雾,好像这是他生命里的最后一根烟。 “我大哥自杀了。” 寂静的巷子里,徒然响起声音,如一个血盆大口,吞噬所有空气。 林竞正在夹着烟往嘴边递,他闻言,手一抖,一撮烟灰掉在胸前。 “什么时候?” “上周。” 容蔚然淡淡的说,“有你的一份功劳。” 林竞弯腰咳嗽,他拿手背去擦眼角流出来的生理性泪水,失忆了似的,“七八年不见了,你就这么随便往我头上按罪名,说的过去吗?” 容蔚然还是那副口吻,“当年你找人换了我抗抑郁的药,这个总不至于忘了吧?” 林竞的脸渐渐变的有点扭曲。 “我在疗养院的那三年,你三番两次想要我死在里面,”容蔚然把手从裤兜里拿出来,他理理袖口,“那些有关施凉跟萧荀在一起的舆论都是你指使的,为的就是要我永远都是行尸走肉。” “还要我继续往下说?” 林竞的脸完全扭曲,已经到了狰狞的地步,他用力掐住烟蒂,呼吸粗重。 容蔚然转身,挑起的眼角有寒光闪过,“人在做,天在看。” 林竞从喉咙里发出呵呵笑声,“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送给你。” 容蔚然如同听到多大的笑话一样,“送给我?” “你还不知道吧?”他向林竞那里走近两步,背脊挺直,高出半个头,“施凉跟我结婚了,她是我的妻子。” “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她快五岁了,第二个孩子不到两个月,明年秋天会来到这个世上,而你……” 容蔚然冷漠的看过去,“你有什么?” 林竞的眼睛瞪的极大。 他没有出事前,一直都有派人全世界的打听,得知的就是萧荀把施凉带走了,再无任何进展,他们好像是凭空消失,与世隔绝了。 现在林竞刚出狱,身份今非昔比,手里的资源都没了,所以容蔚然说的那些,他都不知情。 “撒谎。” 林竞脖子上的青筋暴突,“萧荀怎么可能成全你们!” 容蔚然怜悯的看他,“你吃牢饭的四年,地球不会停止转动。” “自欺欺人也没什么意思。” 林竞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他的身子晃了晃,眼神涣散。 宁愿施凉跟了萧荀,也不愿意她和容蔚然走到一起。 后者带给林竞的打击和挫败感要更深更重。 他和赵气一样,从小到大,无论是什么事,都是低容蔚然一等,被压的久了,想把对方踩脚底下的心理已经无法忽略。 到头来,他们都没做到。 容蔚然弹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林竞,我跟你截然不同的今天,就是老天爷最好的答案。” 他转身,皮鞋踢中林竞的腹部。 那股力道凶狠,残忍。 林竞踉跄着后退,背重重地撞上湿冷的墙壁,他痛的不停喘气,血腥味在喉咙里翻涌,脸煞白。 烟颤抖着掉在坑里,被一只深棕色皮鞋踩过,容蔚然拽住林竞的衣领,拳头挥上去。 回过神来以后,林竞出手反击,带着对命运不公的恨意。 凭什么容蔚然就能风光无限,得到施凉,和她组建家庭,要她为他生儿育女? 而自己却要在充斥着肮脏,丑陋,罪恶的牢里猪狗不如的待上四年,出来后就是众叛亲离,败落不堪? 巷子里,两个将近四十岁的男人身影交错,拳脚相加,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渗透进每一滴雨里面,包裹着落到青石板上面,再快速晕开。 片刻时间,林竞就毫无还手之力的躺在血|水里,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又摔地上,鼻青脸肿,两条胳膊无力地搭在两边。 容蔚然抬起一只脚,往林竞头上踩去,突然有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巷子一头传过来,“爸爸——” 脚停在半空,容蔚然闻声望去,看到一个梳着马尾,脖子上戴着红领巾,背着书包的小女孩。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