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做什么事都精益求精,连这小小细节也能周全留意,难怪陛……难怪备受器重。” 贺渊端起自己面前的豆浆,默了片刻后,淡声问:“我方才,语气很凶?” 韩灵想了想:“也不是凶。只是冷漠中透着一丝严厉。”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各自闷头进食。 等赵荞甩着手上的水珠回来时,发现自己剩的那大半块饼不见了。 她震惊的目光在韩灵与贺渊之间来回穿梭:“谁?!谁偷吃了我的饼?!” 倒不是计较半块饼,本来也吃不完。她震惊的是,眼前这两人可都不是能拉下脸面,随意捡别人剩饭的主。 这一大清早,抽的哪门子风? 贺渊抿了一口豆浆,平静道,“没有偷吃,是帮忙吃。” 赵荞懵懵地坐下。 “帮妻子吃光不喜欢或吃不下的剩菜饭,是寻常人家为人夫婿的职责之一,”韩灵望着赵荞愈发震惊的脸,神情郑重地指指贺渊,“我觉得二当家说得很有道理。” “哦……”赵荞拖着长长的尾音,似笑非笑地斜睨贺渊,“身份适应得很快嘛,‘赵门贺郎’。” 第29章 抛开贺渊忘记的那段与赵荞相处的记忆,以往他与韩灵差不多, 大都只在内城宫宴、各王爵公侯府邸宴饮之类场合才会见到她。 那种场合里的赵荞不会太出格, 话也不算多, 明艳艳的出色长相很是招人瞩目。 除此外,他俩对她的印象几乎都来自旁人口口相传、褒贬各半的背后议论。 脾气大、不吃亏、古怪任性、泼皮纨绔、不思进取、狂纵妄为。总之不是个好相与的。 但又传闻她在市井里混得风生水起;与人结交不拘门第出身,朋友和“仇家”一样多;惹了事自己能收场, 从来没要信王府帮着收拾烂摊子。 这算是京中很多人对她的无声共识。 对贺渊与韩灵二人来说, 自打早上在枫杨渡下了马车, 他们似乎隐约开始见识到赵荞的另一面了。 当然没有什么矜贵自持、谦逊守礼的和软,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刺儿”。 是他们这类人比较陌生的泼辣恣意,纵心无拘的江湖气。 绝非完美无缺,但鲜活生动。 被赵荞这么促狭调戏,贺渊窘得接不住话,站起来道:“我也去洗个手。” 临走前迁怒般对韩灵报以淡淡冷眼。 看到这一幕的赵荞幸灾乐祸不吭声, 托腮忍呵欠忍到满眼水雾。 韩灵讪讪笑道:“对了,大当家。我想起黄历上昨日、今日都有‘不宜出行’啊。咱们这……?” “我特意选的昨日黄昏出城,自然另有考量。江湖把戏以防万一而已, 你不必知道太详细。”赵荞不以为意地笑笑。 这事当然不是她任性瞎胡来,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但她从小我行我素主意大,就没有事事向人解释的习惯。 韩灵“啧”了一声,小声嘀咕:“大家既一道出门做事,怎么说也是同根绳上的蚂蚱。太独断不好吧?哪有叫人一头雾水只管跟着的,总该容人问两句。” 再说他也没问不该知道的事。这黄历宜忌,京中但凡有头有脸的人都是会谨慎遵循、趋吉避凶的, 他会有顾忌也顺理成章啊。 “民谚说‘百事不忌,大吉大利’,寻常百姓要养家糊口,哪能事事都像贵人们那样抱着黄历瞎讲究?”赵荞慵懒轻瞪他一眼。 毕竟那原因琐碎又复杂,还很江湖,她怕三言两语同韩灵说不通。 韩灵自幼师从杏林名家,早年战乱时跟着师父避世学医。武德元年进太医院后,在皇宫内城又一待就是六七年,除了醉心医术外几乎不问世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