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窈敲了敲椅子背,柳沁便问:“婕妤娘娘,不知可否请碧玺出来谈问?” 郑婕妤抬起头,恶狠狠看着苏轻窈:“要请就请,这刁奴信口雌黄,张口就来污蔑宫妃,我倒要看看,她可有什么证据不可。” 她说这话,目光在三位姑姑的面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到娄渡洲面上:“刚刚安嫔娘娘这露出不得了的东西,几位姑姑一力回护,言语之间非要找出证据才肯定罪。那到了我这里,可不能光凭这刁奴一面之词,是也不是?” 娄大伴淡淡看着她,张口说:“婕妤娘娘请放心,若无证据,臣一定不会妄下定论。” 郑婕妤便松了口气,面色看起来也是好了很多。 苏轻窈知道她能如此,一是回过神来,二是早就做过准备,她宫中肯定一丝痕迹都不会留。巫蛊是大罪,郑婕妤便是要栽赃陷害,也不会草率为之。 不过她还是太天真了,她以为没证据,陛下和太后就不敢拿她怎么样。却没想过这长信宫是谁的家,又是谁说了算,便是天下之事,不也由陛下一锤定音? 她今日还是心急了,一言一行太过显眼,便是事情真不是她做的,她也一定逃不了干系。如此一来,今日不能直接落罪,楚少渊也不会留她太久。 想通这些,苏轻窈便淡然下来,不再着急。 “有大伴这话,我就放心了。”郑婕妤边说,边对苏轻窈笑。 苏轻窈都不看她,却是注意到前殿来了个小黄门,在娄渡洲身边耳语几句。 见苏轻窈看他,娄渡洲便起身跟苏轻窈低声道:“娘娘,太医已经赶到,正在给贤妃娘娘诊脉,娘娘可放心。” 苏轻窈深吸口气,点了点头。 或许是发现大家都没认真听自己说话,烟嬷嬷这会儿已经是急不可耐,等院中刚一安静,烟嬷嬷就又开口了。 “安嫔娘娘且听老臣一言,老臣既敢说,就不会信口雌黄,也不会一点把柄都不留,”烟嬷嬷自嘲地笑笑,“不怕您笑话,老臣就是爱贪这些阿堵物,一见了钱什么都想不起来,才把自己坑害到如今这地步。” “但老臣既然要做,就要做得漂亮,别等被抓到都成了自己的罪,老臣可担不起这么大的罪名。” 烟嬷嬷一边说着,一边咧嘴笑起来,苏轻窈看着她那扭曲的笑容,不知为何觉得脊背发凉。 她原来在绯烟宫住了十几年,同烟嬷嬷打过无数次交道,从不知她竟还有这一面。因她无恩无宠,烟嬷嬷对她特别冷淡,不用说尊敬了,便是客气都是从来没有过的,若是苏轻窈有什么事想办,只能用银子砸。 苏轻窈自来就知道她贪钱,却无论如何想不到她胆子这么大,竟然连巫蛊这样的事都敢粘手。 真是为钱癫狂。 苏轻窈这边感叹,那边郑婕妤刚升上来的好心情就又因烟嬷嬷一席话而灰飞烟灭,她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烟嬷嬷。 烟嬷嬷根本就不看她了。 郑婕妤这个人是什么人品,烟嬷嬷再清楚不过,所以她求了一次,就绝不会求第二次。 她此刻认真看着苏轻窈,只希望安嫔娘娘能高抬贵手,放过她的家人。 苏轻窈也看向她,叹了口气:“你说吧。” 烟嬷嬷便仿佛一切都尘埃落定般,开始说起来。 郑婕妤想拦她,却是为时已晚。 只听烟嬷嬷道:“安嫔娘娘是三日前回的宫中,一回来就要忙搬宫的事,恰逢贤妃娘娘重病在床,婕妤娘娘便看到了机会。兴许是嫉妒难耐,婕妤娘娘叫了老臣过去,说要给安嫔娘娘点颜色看看。” 郑婕妤厉声道:“你胡说!” 烟嬷嬷这才看了她一眼,一双眼眸却是冰冰冷冷的:“当时婕妤娘娘许诺老臣,说只要老臣帮她当好差事,就给老臣百两金。” “百两金啊,老臣在宫中几十年,都没一次赚到这么多钱,到底没有把持住,心动了。”烟嬷嬷叹了口气。 “婕妤娘娘给了老臣一个人偶,让老臣拿去把木骨上面的字擦掉一半,然后再找个杂役宫女夹带进安嫔娘娘行李中,在搬宫这一日故意露出来,给别人看见。” 苏轻窈一边听,一边皱起眉头。 这个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