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好想到医生给夏水做心脏复苏的画面,还是一阵后怕,胃有些痉挛:“可是你跟我们的座位隔那么远,就算夏水不舒服,你也不可能知道,问你不是白问?” 江暮行挑眉:“我是离得远,但我的人离得近。” 宴好挠挠脖子:“……也是。” 江暮行垂眸看他:“老班觉得以你跟我的师生朋友关系,要是夏水有异常,我也是知情人之一。” 宴好抬头:“那你怎么说的?” 江暮行把先前的回复说给他听:“上午没异常,就是做操的时候身体跟精神都不好,没下楼。” 宴好抓抓头发:“早操点名了,她没去,老班不是知道吗?” 江暮行说道:“老班以为她只是不想去做操。” 宴好无力吐槽:“就问了这个?” 江暮行“嗯”了声:“其他的现在也没问不了,等夏水醒了,万事好说。” 另一种结果他没说。 宴好也没问,不敢想。 —— 夏水傍晚才做完手术,没醒过来,要在icu里扛危险期。 夏家来了很多人,把医院都安排妥当了,夏水的专用医疗团队也随时待命。 宴好他们在医院里待到八点多,回学校拿书包。 梧桐树两旁的路灯昏黄,地上的人影绰绰,今晚的夜色跟昨晚一样朦胧。 今天白天却上演了昨天白天没有的惊心动魄一幕。 杨丛给宋然一根烟,两人边走边吞云吐雾,一个比一个娴熟。 宋然摸摸扁下去的肚子:“午饭没怎么吃,晚饭直接没吃,一天光喝水了,咱几个找地儿搓一顿?” 杨丛说没胃口。 宴好是另一个说法,不想吃。 江暮行干脆不开口。 宋然就像个操心三孩子的单身爸爸一样唉声叹气,不知道咋个办。 车马喧嚣,五月初的夜晚,风里有凉意。 走了会,杨丛把小半截烟捏灭了,弹进垃圾桶里:“我就不回学校了,书包你们谁帮我拿一下,不拿也没事,里头没什么要紧东西。” “电话联系。”他说完就摆摆手,径自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杨丛一走,宋然感觉自己的电灯泡瓦数就变大了起来,他咬着烟看天,硬聊:“今晚的月亮挺圆的。” 宴好跟江暮行都没接话。 宋然推了下眼镜,再次尝试找话题:“小好,夏水夜里要是醒了,她家里会告诉你的吧?” 宴好点点头。 “那你记得在群里说一声。”宋然说,“多晚都没问题。” “好。” 宴好的眼睛看得地面,丧丧的,肩上一沉,江暮行揽住了他,安抚地摩挲两下他的肩头。 因为身高原因,宴好像是在江暮行怀里。 有路人经过,回头看。 宋然镜片后的眼睛里一闪,他夹开烟,搭上了江暮行的肩膀。 三兄弟一般。 —— 两天后的下午第二节 课上,物理老师在讲台上讲卷子。 宴好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随意搁在课桌上面,蓝色自动笔在食指,中指,无名指之间灵活地切换飞转。 窗外不知哪送进来一阵风,饱含淡淡的花香。 学校里的栀子花开了。 宴好正要把头转向窗边,冷不丁地看见江暮行蓦地回头,朝他轻扯薄唇,无声说出两个字,醒了。 愣怔了好几秒,宴好回过神来,激动得一把掐住杨丛大腿。 睡觉的杨丛疼得把桌子掀了。 然后他就出去站着了,还捎上了宴好。 两个少年背靠墙壁,面向走廊,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咧嘴笑出声。 杨丛:“傻逼。” 宴好:“你也是。” 杨丛:“跟你比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