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冲进来之前,甚至连时思自己都没察觉到,她挡在傅铭渊身前的那一瞬间,是无比决然的守护姿态。 警察拿着对讲机做着汇报,随后进来的还有高举相机和摄影机的记者,世界重新开始杂乱无章,时思脑海中一片混乱,但她至少意识到了一点——悬在头顶的死亡威胁解除了,作为幸存者,她终于能够从恐怖血腥的噩梦中醒来,她的亲人朋友不用承受失去她的痛苦,她也终于能再次回到光明美好的祖国。 她还活着。 时思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仍然死死的抱着傅铭渊,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傅铭渊不能见到血——他保护了她,她也要保护他。 第3章 回国 时思在医院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以至于她刚睁开眼时看清周遭陌生的环境时,茫然到几乎不知身在何处——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尚未完全消失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她觉得眼前的一切仍有些虚幻。 她闭了闭眼,重又睁开,周遭空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这种以前最讨厌的味道,却第一次让她觉得踏实。 昏倒前所经历的一幕幕,如今悉数在她的脑海中倒带,而她记忆中的最后一个瞬间,定格在傅铭渊逐渐有了些温度的指尖上。 “醒了?” 一个有些疲惫的声音响起来。她朝旁边看去,白晓然正从一旁的沙发里起身走过来,正双眼微红的看着她。而此时的白晓然粉黛未施,脸色十分憔悴。 时思努力地对着白晓然扯出一个笑容。 白晓然也想笑,却有些笑不出来。 袭击发生的时候,白晓然刚从房间里出来,彼时已经有安保人员努力平息混乱组织客人逃生。她随混乱的人群沿着安全通道逃出了酒店,才知道恐怖分子率先开始血洗的位置,就是餐厅方向。 而她终于再次见到时思,已经是时思被医护人员用担架从里面抬出来的时候了。 “幸亏医生说你是惊惧过度晕倒了,不然我当时非疯了不可。”白晓然如今回忆起那个画面,仍然心有余悸。 白晓然鲜有的话多,但时思只是安静的听着,仿佛能想象出当时的画面:白晓然不肯去安排好的临时安置处,裹着酒店的毯子固执的等在那里。每次抬出来一个人,即使再怎么血肉模糊,她都要第一时间冲过去辨认,盼着那人是自己,又怕那人真的是自己。 时思别开眼,抑制着涌上来的泪水,许久之后,才终于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笑道:“老外真是靠不住,连个吊瓶都不给打。” “还会开玩笑,说明是真的没事了。”白晓然知道她想逗自己开心,便也不再提那些沉重的事情。她倒了杯水,扶时思坐起来喝完,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笑道,“话说回来,我可是接到了命令,一旦你出现创伤后应激反应,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伦敦最好的心理医生来给你做心理疏导。” “什么意思?”时思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我还正想问你呢,你反倒来问我?”白晓然放下水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见她没有开口,从一旁拿过一个纸袋,递给她,“喏,我老板给你的。” 傅铭渊? 时思接过纸袋朝里面看去,纸袋里是一个崭新的盒子:一部时下热销的某品牌最新款手机。 她看着手机有些出神:傅铭渊……为什么要送部手机给她? 白晓然在病床边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时思,颇有一番要逼供的姿态:“说说吧,你和我老板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在我看来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突然就有了交集呢?” “出事的时候我正巧遇到他,他带着我一起躲了起来。”时思只把事情做了最简单的描述,白晓然却一下子就听出了问题的根结所在:“既然是他帮了你,为什么现在却像是他在谢你?” 白晓然看着时思:“现在的特护病房,你手里的手机,随时待命的心理医生,甚至还有带着伤来找我打听你相关情况的秦助理。” 作为自己“救命恩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