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话尾,才微笑道“是了,今日是永嘉的生辰,更是她的及笄大典,谁也越不过她的风头去。也差不多到时候了,还请陛下回坐上首,主持大典。” 赵瀚道“姑姑说的是,侄儿差点忘了。” 按照礼制,宫中宴会一向是帝后二人坐于上首,主礼开宴,但赵瀚尚未娶妻,又有赵静这么个特殊的监国长公主在,上首的右席便让赵静坐了,赵瀚坐于左席,段缱则是在贵女一列的席上坐了,一道观起礼来。 赵娴作为先帝仅有的嫡女,又是及笄大礼,自然繁复隆重,段缱只听赞者唱喏了几句就没了兴致,无聊地转着目光,偷偷游移四处。 未央宫列左右二席,两边席位都为对等相似之列,因此段缱这一席的对面就是王孙公子,很容易就瞧见了段逸的身影。 她的兄长显然也跟她一样对这笄礼兴致缺缺,又因为尚未开宴,只得端着个酒杯在那撇嘴,转眼对上她的目光,就对她挤眉弄眼起来,逗得她忍不住掩袖而笑。 边上有人也跟着轻声笑了“郡主兄长可真是风趣。” 她一惊,连忙正襟危坐,隐了笑看向旁边,就见宜华县主赵萱正笑吟吟地望着她,螓首蛾眉,巧笑倩兮。 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各地的亲王郡王都来了不少,比如她眼前的这个赵萱,就是跟着其父淮阳郡王一块来的,在临华殿中遇见过两回,也算是点头之交。 见是她,段缱暗暗松了口气,因为曾经说过几句话的缘故,她也知道几分这位宜华县主的性子,可以说是天真烂漫,刚才那声发笑自然也不会带有恶意,便微微笑道“家兄就是这般性子,让县主见笑了。” 赵萱抿嘴一笑“素闻段公子为人豪爽,不拘小节,今日一见果真如此,颇有大家风范。” 这就是纯粹的场面话了,不用说段缱也知道段逸根本当不起这话,只能哂笑以对,好在赵萱只和她略略说了两句就把注意力放回了殿上,没有再就此事谈下去。 笄礼持续了小半个时辰,直到赵娴绾发受簪,入席就座,赵瀚主礼开宴,才算是彻底礼成,笄礼毕,宴席开。 玉盘珍馐如流水般而上,段缱虽然没有多大兴趣,但也比刚才轻松多了,对面的段逸冲着她有模有样的举杯敬酒,只是还没等他喝下去,就被一边的段泽明冷眼逼得讪讪放了酒杯,看得她忍俊不禁,起了恶作剧的心思。 她故意举杯冲段泽明遥遥一敬,果然得了她父亲的浅笑回敬,段逸瞠目结舌,可碍于亲父的威压又不敢擅言,只得暗暗瞪向段缱,无声控诉他的不满。 段缱故意移开目光不去看他,却不想又和霍景安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吓得她一个激灵,差点碰翻了酒杯。 她对霍景安总有一种莫名的忌惮,虽然他救了她一命,可她就是不想与他有太多交集,连忙迅速低头收回了目光,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就不得不让她把目光重新移回这个人身上了。 上首的赵静与赵瀚看似和乐地低低说了几句话,就笑着看向了公主席上的赵娴“听陛下说,永嘉似是已有了心上人可有此事” 赵娴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粉黛含春“姑姑” “永嘉不必羞赧。”赵静笑道,“能被永嘉看上是那人的福气,永嘉若不介意,姑姑可替你们做主,只不知永嘉心仪之人是为何人” 赵娴面红耳赤,忸怩不安地坐于席上不肯吐露半字,赵静见了,便道“既然如此,那” “姑姑,”赵瀚忽然道,“大姐是姑娘家,不好直言,可朕仅有她这一个姐姐,她的终身大事,朕自然关心。今日是大姐及笄之日,何不双喜临门” 赵静笑道“本宫也是这般作想,只是永嘉不肯说出那人姓名,本宫便是有这个心,也不好做主啊。” 赵瀚道“姑姑有所不知,大姐心仪之人,正是晋南王世子霍景安。” 第7章 此话一出,殿上众人的视线顿时都集中到了霍景安身上,段缱也不例外。 霍景安却是低眉敛眸,面无表情,好像赵瀚口中的晋南王世子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一样。 赵静笑着望了霍景安一眼,转头看向赵娴“竟是如此永嘉心仪之人当真是晋南王世子” 赵娴双颊绯红,低垂着头没有说话,羞涩之情溢于言表。 赵静面上就显出了几分明了,微微一点头,沉吟而笑“晋南王世子品貌不凡,文武双全,是个难得一见的少年英才,永嘉心属于他,也在情理之中。” 赵娴低声嗫嚅“姑姑。”听着像是责怪,细听却又能察觉到其中所含的娇羞之情,其意不言自明。 赵静自然也听出来了,笑容更甚“羞什么,世子一表人才,又家世深厚,与你正为良配,若你不介意,姑姑便替你做主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