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知一怔,便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往前,描绘着那些亭台殿阁,突然想到另一件事:“乔养真还住在钟粹宫?” “当然。”赵能答了这句,笑道:“那丫头虽看着沉静,实在是个活泛的,这几天住在宫中也不知闷的什么样子,不过……听说四哥常常得闲便去探望呢。” “尚奕?”赵曦知挑眉。 “对了,我差点忘了一件正经事,”赵能却忙说道:“六哥离京的时候,跟我说了一件事,让我转告三哥。” 赵曦知微怔:“怎么?” 赵能道:“三哥说,严妃娘娘的贴身太监供认,虽然买了杀手,那些鬼市上的杀手也悉数都落网了,但是那个躲在屋顶上射箭的,他却并没有见过,据他所知那人也未曾归案。” 赵曦知惊愕:“这么说,那杀手是趁机行事?如今还逍遥法外?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先前忘了。”赵能有些不好意思。 赵曦知也不便多说什么,想了半晌道:“罢了,横竖如今乔养真住在宫中,就算那杀手武功再好,也不至于就能跑到宫内作案吧。” 他喃喃说了这句,心里掠过那日在长安街上所见的弓箭手的身影,不知为何,心里总觉着那影子似有些眼熟。 *** 慢慢地入了冬,在太医们的精心调养下,皇帝的病总算略有起色。 谁知就在这时候,外头突然间又传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原来是人在黔州的宁王竟然起兵造反了! 起初得到这消息的时候,从上到下都没有人敢轻易去信。 尤其是张皇后,气的叫人快去查是谁传的消息,到底是什么居心,务必要严惩不贷。 又命严禁宫中之人乱传此事,倘若有暗中嚼舌的,一概重罚。 眼见宫内的风头才稍微地压下了些许,谁知黔州方面的消息传的越来越多,越来越急,连同黔州周围的地方官等的急奏如同雪片一般的向着京城飞来,竟是众口一词,言之凿凿,眼见是再无差错了。 张皇后呆呆愣愣的,仍是不信,索性便来至乾清宫,想要当面询问皇帝并且替宁王分辩。 皇帝正吃了药,四五个太医围在周围,赵芳敬伺候在旁边。 张皇后嗅到浓烈的药气,自己虽然没有喝药,可是闻到这种凝滞的气息,就仿佛也喝了无形的药汤一样,喘不过气。 原本心思急切,可想到皇帝病的这样,却也不敢过分了,忙把脸上的惊恼收了,小心翼翼放轻脚步靠前。 前日皇后也在乾清宫伺候了半天,那时候还觉着皇帝的情形还过得去,可不过一夜功夫,皇帝的脸色竟败坏如此,好像一夜间苍老了许多。 张皇后看的越发惊心,一时不敢做声了。 皇帝才喝了药,躺在榻上闭目养神,听到耳畔声响,微微睁开双眼,却见是皇后近在身畔。 他看了皇后几眼,终于说道:“你这会儿来做什么?” 张皇后因见皇帝是这样,虽不想在这时候提起宁王的事,可来都来了,何况皇后仍觉着事情有误,生恐皇帝先入为主听了那些人的话,就对儿子不利起来。 于是皇后便道:“我是来看看皇上的情形好些了没有,今日可比昨天强了?” 皇帝道:“你觉着呢。” 张皇后听他口吻淡淡冷冷的,心里就有些不好的预感:“皇上……” 皇帝咳嗽了两声,说道:“你这会儿来,应该也是为了宁王的事吧。” 张皇后见他主动提了起来,才顺势说道:“臣妾、觉着宁王的事户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皇帝正是病中,又听说了儿子起兵造反,心头一口气堵的厉害。 此刻知道皇后的来意,怒意勃发,便指着皇后说道:“如今还有什么误会,难道是黔州跟蜀地的官儿都联合起来诬告他不成?还是说有人逼着他让他造反?你还不信,你且看看这是什么!” 皇帝说着,抓起旁边的一样东西,往皇后跟前扔了过来。 自己却因为说了这许多话,又气恼动作,一时更加咳嗽连声。 张皇后不明所以,忙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低头看时,大惊失色。 原来如今她手上拿着的,竟是一份檄文!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