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妃一愣,盯着王应的双眼想了片刻,突然心凉彻骨。 如果此人所说是真的,那么,皇后之所以得到消息,自然只能是皇上告诉她的。 皇上既然肯把真相告诉皇后,却独独瞒着自己,而且竟还答应了自己求娶的请求,可见皇帝的心中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了。 甚至,皇帝还把自己的儿子尚奕看做是……可有可无的人吗? 贵妃很快想通了这个,脸上更是毫无血色:“原来、原来我还是不如她!” 王贵妃恨怒交加,心痛如绞。 王应见她如此,只得又劝道:“娘娘……皇上如此,未必就是、真的不喜尚奕之类,或许是因为碍不过娘娘的恳求,怕不答应您反而不好呢?” 王贵妃的眼中已经有泪涌了出来,此刻便勉强定神,掏出帕子擦拭眼角。 “我的心都乱了,”贵妃叹息了声,脸上浮现出一抹万念俱灰的冷笑,“现在该怎么办?若此话是真,我自然不能害了自己的儿子!我要去跟他说……断了这门亲!” 王应道:“照我看,现在不宜操之过急,也不忙着退亲,免得皇上起了疑心,或者万一惹了龙颜不悦……对事情反而没有好处。” 贵妃才要张口,王应又道:“毕竟这会儿皇上只是私下里答应了娘娘,并没有颁下圣旨。且照理说,还要等十三王爷回宫后再行商议,而且乔养真如今也不在京城……所以这件事还大有转圜的余地。” 养真出京之事,京城内不少人知道,因为毕竟还在乔家,要给一个正大光明的解释。 但她自然不会泄露自己要去南边,只说是要回庄子上住上一段时候。 且她也把齐嬷嬷跟杏儿等也安置在钱家庄里,做戏做到十分。 所以如今除了少数人外,外界都以为她人在庄子里。 王贵妃听王应如此说,勉强颔首:“有些道理。” 王应道:“这人说的虽听着可靠,但是毕竟不能全信,娘娘或许可以暗中试探试探皇后。” 贵妃忙问:“怎么说?” 王应低低在贵妃耳畔又说了几句,王贵妃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对,现在一定要谨慎行事。先探探虚实,对了……这报信的人是谁?他如何会知道如此机密?” 王应道:“此人原先是我的一个旧相识,因机缘巧合,之前曾在龙虎山上修行过,无意中听天师说过一句,他也不知真假,只是念在昔日跟我的情谊,所以特来报信。” 贵妃皱眉道:“这人倒是个难得的。若是无误,却是我们的大恩人了,以后必要重赏他才是。” 王应道:“这是自然。” 两人说罢,王应告退离开,王贵妃靠在榻上,出了半晌神,想到自己苦心孤诣的谋划了一场,以为胜券在握,儿子距离太子宝座只差一步,到头来却是算计了一场空。 原本以为在皇后面前耀武扬威,现在回想,看着自己炫耀的时候,张皇后心中只怕已经笑的死过去了吧。 她越想越是惊怒,几乎忍不住想冲去乾清宫直接质问皇帝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但贵妃心中却又清楚,虽然皇帝宠她,但也还没到容她恃宠而骄的地步,只能暂且忍了这口气,徐徐图之。 正在按捺,外头道:“三殿下到。” 贵妃听见赵尚奕到了,才又睁开双眼,却见尚奕从外缓步而入,果然丰神俊朗,飘然出尘,着实是极俊美无双的一个孩子。 王贵妃打量着赵尚奕,心道:“人人都说三皇子如何出色,然而在尚奕面前,不过是一个粗莽之人罢了。” 此刻赵尚奕上前拜见,四殿下是个心思玲珑之人,他察言观色,见贵妃似面有恼色,便道:“母妃怎么好像不快,是谁惹了您?” 贵妃笑道:“没什么,听说了一些闲话而已。你从哪里来?” 尚奕道:“从御书房。” 贵妃道:“最近功课学的如何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