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了吧。 ———————————————— 贺砚回抬头看着对面病床上的凌粟, 一时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想说的话很多,张嘴的是时候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 凌粟看着他的眼神太悲伤了。 是那种沉重到甚至无法宣泄出口的难过, 平静得像是对他再也不抱有任何希望。 贺砚回甚至觉得, 他是在透过自己看一个什么人。 那个人更好。 这让他很焦虑。 “刚才她说的什么视频,是什么?”贺砚回努力压抑住自己心底的不安, 往前走了两步, 坐到了凌粟窗边的椅子上。 他低着头,看见凌粟的手就垂在自己视线的角落里, 骨头亭匀, 看不见太明显的骨节, 指腹圆润饱满, 很可爱。 之前在看有关于凌粟的事情的时候,贺砚回知道他算是半个自由职业,在经营一家小咖啡店外,还会自己拍视频。 贺砚回当时只是一扫而过,并没有多太注意。但没想到,这些会和自己也有关。 “之前你住在我那儿的时候,拍过一些。”凌粟说起那时候,嘴角带上了一些很浅的笑容。短暂的,带着很深的依恋和缱绻。 贺砚回被那笑容刺得只觉得心尖儿都在疼。 他向后坐了坐,俯下身双手交握抵在自己的唇边,斟酌着:“那” 我能看看吗? “已经删了。”凌粟看着他的表情,以为他是担心那些vlog被人拿去在背后说什么影响到他,笑了笑道。 贺砚回猛得抬头:“什么?” “刘秘书在之前联系我——就是我去找你的前一天。”凌粟说起来的时候很平静,“有你出现的视频已经全部删掉了,放心。” 网站,微博,硬盘里的备份。 一个不剩。 是凌粟当着一个秘书的面亲手删的,一个个把他和贺砚回最好的记忆,全部亲手删除了。为了确保绝对安全,凌粟的硬盘甚至都被拿走了两个。 贺砚回眉尖压着,眼底却有着非常明显的不悦:“是谁?” 凌粟看着他的表情,似乎有几分不解,他耸耸肩:“应该是你的一个工作人员吧,都是黑西装,我也认不太全脸。” 难受到指尖都在抖的时候,哪里能看得清旁边人的脸呢。 “他们也就是怕影响到你的声誉吧。”凌粟看着别扭的贺砚回笑了笑,“毕竟过两天领了离婚证之后,我们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你为什么这么想走?”贺砚回打断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压抑着一些难以言表的不解和被抛弃感,“为什么你一直在要走。” 贺砚回知道,他和凌粟离婚肯定是必然的——他需要一个更无可指摘的伴侣,一个更能给他辅助的第二家庭。对贺家的人来说,一个好的结婚对象意味着很多,资源,人脉,发展。 但绝对不会意味着一个家。 但在凌粟要离开的时候,贺砚回却一直在感觉到,有一个家正在他的眼前分崩离析。 这个人等不及地要离开他。 “这么跟你说吧。”凌粟看着贺砚回委屈有别扭的表情,疲惫地笑了笑,但这个笑却很切实。 他接受现实了。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