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之上,夏子衣将目光望向下方众臣前方的光禄卿,开口道。 听到圣上问话,诸多臣子也将目光望向光禄卿,现在儒门和皇权的矛盾已日渐明了,虽然还没有正面爆发,但很多人都已猜出谣言之事是儒门在后操纵,光禄卿是朝着当朝儒门臣子的代表,他们也想看看,后者会如何应对此事。 不管怎么说,七位平民老者代表百姓请命的事,就是光禄卿领进的天谕殿。 “回禀陛下,臣认为可行。”光禄卿站出来,语出惊人道。 一语道出,满殿哗然,众多臣子的脸色一下变了,光禄卿怎能做出这样有损他们利益之事。 光禄卿没有着急,等众臣的情绪平静下来,方才淡淡道,“不过,减赋之事应分地域和时限,否则将让国度入不敷出。” 听到这样的话,头脑转得快的臣子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心中暗道姜还是老的辣。 “卿倒是说一下如何分地域和时限。”夏子衣神色冷下,道。 “南疆这样的富饶之地,这一次不过是出现了疫情而已,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减赋没有必要,相反,如西疆这样的贫苦之地,减赋三五年,方是利国利民之事。”光禄卿避重就轻道。 此话一出,众臣心领神会,神色转回,纷纷出声附和。 “光禄卿大人所言甚是。” “此法大善。” 众臣的附和,让龙椅之上夏子衣的目光越发冰冷,南疆富饶不假,但近半年来水患不断,加上疫情扩散,已经民不聊生,平民百姓再富裕,也经不起如此变故,而光禄卿口中的西疆,因为大夏和永夜神教的接壤,连年征战,早已成为一片荒芜少人之地,减不减赋,没有任何意义。 究其原因,已很明显,西疆减赋与否,对于这些人都没有太大的利益,而南疆人口较多,每减一成税,沿途上行的利益链就会损失严重。 “依卿所言,如同中原腹地和其他两疆的赋税也不能减了?”夏子衣沉声道。 “不是不减,而是看西疆等地减税之政收效如何,再行决定。”光禄卿回应道。 夏子衣眼中冷光道道,这明显是拖延之辞,没想到,区区一个减税之政,就遇到了如此大的阻力,据太理司主给他送上的情报来看,这些臣子一个个都已脑满肠肥,十官九贪,清廉者极少。 百姓死活,他们不管,就算在这乱世之时,也只顾自己的利益,满口圣贤语,眼中尽名利。 “退朝。”夏子衣不愿再与这些人虚与委蛇,冷声道。 百官跪拜,你看我我看你,旋即满怀心事地退去。 他们看的出来,陛下减赋的决心已定,绝不是仅仅说说而已,历代夏皇也都行过减赋之策,但大多限于极少地域,像当今圣上这样大规模的削减赋税,还是第一次。 朝中众臣神色都很不好看,他们之间,自上至下的利益链条都是密不可分,这一减赋,将会将他们这些年的经营彻底打乱,怎能容忍。 匆匆离去的众臣,心中忧虑掩饰不住,除了极少数坦荡的清廉臣子,其余大多数人都没有了往日的悠闲,脚步第一次走得如此之快。 儒门龙园,光禄卿将今日之事回禀给三位儒门掌尊后,便恭敬退了下去。 “看来,夏氏皇朝的气运尽了。” 礼掌尊脸上露出一抹轻笑,开口道,夏子衣的仁慈,将会成为断绝夏氏皇朝气运的最后一柄利刃,为无知的百姓得罪朝廷众臣,当今是愚昧之极。 “此言尚早,毕竟大夏的兵权还在皇室和诸位武侯手中,若这一次不能趁机彻底扳倒大夏皇室,一旦夏子衣先一步下手或者诸位武侯回朝,恐怕会再有变数。”兵掌尊冷静道。 大夏武侯的可怕,不仅在于强大的武力震慑,更在于大夏万民的敬仰和信任,此时如果任何一位武侯能抽出身回朝,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威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