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有事耽搁了吧。”薛母从来不责怪儿子晚到,总是一副体谅的样子,“兴许马上就到了。” 哪曾想,这话音还未落,已有上将军府的小厮过来向薛母请安道:“夫人,上将军让小的过来告个罪,咱们上将军府临时来了贵客,今夜就先不过来了。让小的代问二姑母和姑父的安,明日午膳时再过来。” 薛母听说贵客来了,忙道:“既是有贵客来了,就去忙吧。他二姑和姑父又不是外人,有我们一大家子人招待呢。”薛母这话也算是安抚崔真儿一家子了。薛母最是心疼儿子,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薛陌说声不方便,她一概都觉得合理。 可崔真儿心里可是老大不乐意了,嫩嫩的手使劲揪了一下锦帕,心里认定是那郡主从中作梗,不让表哥给她接风洗尘,心里很是不得劲儿。 不过,已经得到娘亲提醒过的她,到底也是个聪明的,心中不乐意,面上却也不显,还上前一步挽住薛母的手臂亲亲热热地道:“舅母,表哥忙,不得空儿,那真儿就明日再见表哥表嫂也是一样的。有您和一大家子人给我们接风洗尘,已是我们赚了呢。” 说罢,崔真儿还不忘对那上将军府派来的小厮温和地笑道:“你回去可要替我向表哥表嫂问声好啊。” 听着这话,薛母直夸赞崔真儿是个懂事体贴的好孩子:“谁家有那福气,娶了咱们真儿做媳妇,那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 却说,薛陌那边确实是来了贵客,当今太子殿下陆泽在事先无约的情况下,突然登门,不过太子来的快,去的也快,与薛陌匆匆聊了两件事便坐上马车走了。 刚才派小厮去薛府说“贵客临门,走不开”的人,是锦心。原本以为太子行色匆匆,是有大事要与薛陌谈的,这一谈兴许就会耗上许多时辰,本就不喜欢那个表姑娘的锦心,自然是乐得立即通知薛府不用等了,他们今夜不去。 顺便也有挫挫那表姑娘锐气的意思。 表姑娘一家子千里迢迢进京,薛陌却连接风洗尘宴都不参加,可不是很不给那表妹面子么? 哪曾想,太子殿下走得太快,椅子都还没怎么捂热乎呢。 薛陌送走太子殿下后,当即就来后院寻锦心:“锦心,咱们走吧。”薛陌还不知道锦心已经回绝晚宴的事呢,抬头看了看天色,时辰很有些晚了,挑帘跨进门槛道,“锦心,夜晚凉,将那披风带上。” 话才说出口,又觉得爱美的锦心不是那听话的人,她一向觉得披风臃肿,挡住了她美美的小身子,是不乐意披的。 可眼下锦心有了身孕,薛陌可是不会再纵容锦心瞎折腾了。干脆自己亲自从屏风那取下锦心的一条樱红色披风,搭在手臂上揽着。可一抬头,总觉得锦心今儿个哪里有些怪。 锦心咬着小嘴唇,杵在木塌前没动。 若是平日里,要出门了,锦心铁定已经叽叽喳喳地缠在他身边,撒着娇儿要他抱着出门去了。 “怎么了,你可是哪儿不舒服?”锦心初有孕,薛陌没经验,最怕锦心身子不适。当下上前抱着锦心,探了探额头,生怕她发烧了。 “薛哥哥,我这里不舒服。”锦心指着自己的小心脏,拍了拍,“它闷闷的。”闷闷的,三个字说得大声极了。 锦心确实心闷,上一世她见过那表姑娘,虽然不知道薛陌平日里是与那表妹如何相处的,但那姑娘能住进上将军府,还一副将上将军府当自己家的样子,想来上一世的薛陌与那表妹关系不错。 关系不错到,男未婚女未嫁,就住到同一个屋檐下了。 想起这些,锦心心口不闷就怪了。 见锦心捂着胸口,脸蛋也没有光彩,让还不懂得照顾孕妇的薛陌心里一阵惶急,手足无措地去摸锦心的心口,可他着实摸不出什么来。干脆一把将锦心抱起,放到了木塌上躺着,一边急急地让竹青去唤来府里养着的郎中。 郎中把着脉,也是什么也没摸不出来。 锦心压根就没病嘛。 薛陌见郎中一脸懵的神情,薛陌心头吓了一跳,沉声道:“可是胎儿有何不妥?” 这个郎中,一向老实,别家郎中油嘴滑舌那一套他还没学会,也不屑学会。于是,啥也没把出来的他,蠕动着嘴,却没发出声音。 “快说!”薛陌一急,冷了张脸。 “恕在下无能,从脉象看一切正常。不清楚郡主为何会胸闷。”郎中被薛陌一吓,身子一曲跪在了地上。 “你下去吧。”锦心不喜欢因为自己的事,牵累无辜之人。对着郎中,连连摆手,“我没事,你下去吧。”说罢,又朝屋中的其余丫鬟道,“你们都退下。” 等屋里只剩她和薛陌时,锦心决定老老实实交代:“薛哥哥,我跟你说实话,你不许责备我。”边说,边拉扯薛陌的衣袖,小身子蹲坐在了薛陌跟前,“刚刚……刚刚,我以为太子殿下会逗留很长时间,就自作主张让小厮往薛府传了话……” 至于传话的内容,锦心就省略不说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