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的丫鬟见了他不由双颊绯红,低了头不敢看,等他走了,又扭着脖子猛瞧。 候在蒋绍左右的管家就没这份心思了,这位爷说来找鹰,就这么一路走了进来,他请他去厅里坐一坐,让别人去找。这位爷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顿觉脚下生凉,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正是左右为难之际,见另一头一人疾步而来,可不是沈天枢,管家差点喜极而泣。 走近了,沈天枢略微放缓步伐,若无其事的上前:“我已经派人去找你的鹰。” 蒋绍看了看沈天枢,当年他就问过他,可沈天枢什么都没跟他说,现在他也不会跟他说。他们都骗他,瞒他,他再不会相信他们了,他会自己查。 蒋绍笑了笑道:“应该是跑到栖星院了,上次见过一回,就时不时要跑,都被我拦住了,这回一个没留神,就让它跑了过来。”又道,“他们抓不住它的,到时候弄伤了它,我可没那么好说话,你知道的,这是我亲手养大的。” 沈天枢眸光一沉,也笑:“我会让他们注意,不过现在可不是小时候了,阿璇都是大姑娘了,你这么进了她的院子,传出去也不像样。” 蒋绍步伐一顿,轻笑轻语起来:“一眨眼,她都长这么大了,我还以为是小时候呢。”在这条路上走着,他自己都要分不清现实和从前了。 “要是抓不到就放着吧,到时候它总会自己飞回来的。” 沈天枢点头:“那你先去厅里坐着等等。” 蒋绍散漫的嗯了一声:“忘了跟你说,顾表弟喝醉了,我没想他酒量这么差,今晚就留在我们府里吧。本来还想请顾表兄住下,不过他还要去拜访薛氏,下午便走了。” “那就有劳你照顾。”沈天枢略一颔首,他知道顾江的安排,上午拜访靖国公府,下午拜访薛氏,薛家和他母族那边有些关系。却没想顾深会在靖国公府喝醉了,不由皱了皱眉。 蒋绍笑了笑,随着沈天枢离开。 他在书房独坐了两个时辰,回忆着他们的一点一滴,她的一颦一笑,包括她和蒋峥在一起的一幕幕。巨大的欢喜和滔天的怒火在他胸腔内碰撞厮杀,几乎将他整个人撕成两半。 他突然很想见见她,哪怕她都忘了,于是他来了,越近渴望越浓,然沈天枢让理智回笼。 让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这一路上,困难重重。 可她是喜欢他的,只要想起这一点,喜悦就从心底一点一点就泛起来,他便有莫大的勇气,披荆斩棘,无所畏惧。 他想起了小时候她哄蒋纵的故事,美丽的姑娘被匪徒囚禁在坞堡里,等待着勇敢的侠客拯救她。 她在等着他去救她。 月上梢头了,那鹰还在,与夜色浑然一体,唯有一双眼散发着幽光。 这鹰也是成精了,因为不敢伤了它,故而束手束脚,于是怎么都捉不着。然后它就这么常驻了,每日里早出晚归,傍晚回来还会给天璇捎东西。 第一天是一只田鼠,第二天是一只兔子,第三天是一条毒蛇。 天璇盯着空地上那条色彩斑斓,脑袋被砸的稀巴烂的毒蛇默了默,扶着轮椅的扶手道:“……它应该是把我当成了需要豢养的老弱病残,你们觉得呢?” # 二十八这一日,正是冀王妃四十寿诞,时人一般五十岁以上才会大办寿宴,遇整更是特办,可架不住蒋氏正是烈火烹油,如日中天之时。遂冀王妃这生日十分隆重。 冀王府所在的崇业坊已是车如流水马如龙,门前更是冠盖云集。 天璇这次出门终于撕掉了残障人士的标签。她这伤之前说要养一两个月,幸而郎中好,药也好,养了二十来天,好了大半。她实在不想被万众瞩目,遂咬着牙试了试,发现还是可以的,虽然多站一会儿就酸,但是不疼,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沈氏一行人到了,蒋峥亲自迎了出来,与沈老爷子等寒暄过后,便走过来扶了她的手,看着她的膝盖温声问:“腿没事?” “没事。” “别逞强,待会儿就坐着,别四处乱跑。园子里搭了戏台,李筱楼登台,你不是挺喜欢他的戏,坐着听戏就成。” 天璇点头。她原就巴不得坐着,要不是这是冀王妃过寿,她恨不得坐家里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