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养着吧……” 听月坐在房里,眨了眨眼睛,淌下一滴清泪来。 她虽然怨娘亲,可若是她没有了娘亲,还是会难过得无法呼吸。 听兰从外头进来,见妹妹呆怔着,爱怜地将她揽过,一下一下地拍她的背。这个动作像是触发了某个机关似的,叫听月放声大哭起来。 埋在姐姐怀里,听月抽噎着断断续续地问,“娘亲……是不是……回不来了?” 她的姐姐仍是拍着她,没有说话。 消息传到春澜院的时候,闻昭正在与三哥对弈,三哥的棋艺师承二爷,几乎将闻昭压着打。 闻熠知道闻昭是好强的性子,与她下棋分毫不能让,不然她反而不高兴。 “昭昭你说,那毒……”闻熠问得有些犹豫,他觉得这应当是个巧合,可闻昭却不是个依赖侥幸的人,若不是十拿九稳,她一般不会冒险。 闻昭打断他,“对,是我放进去的。”闻昭不喜对三哥撒谎,既然他问起了,她便说。只是看着三哥,闻昭突然又想起晏氏的话。她的娘亲是怎么死的?难道不是病逝的吗? 三哥……为什么就不对那句话生疑呢,难不成只有她一个人对这句话耿耿于怀吗? 闻熠手上的棋子也是一顿,昭昭何时有这本事了?他要不要……问清楚?闻熠越发觉得闻昭身上藏了些秘密,有些他也不敢触碰。 一时间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但是不管怎样,三哥对娘亲的感情不会比她浅,娘亲去世的时候,三哥只是个十岁的小小少年,正是记事又依赖爹娘的时候。闻昭决定先晏氏那句奇怪的话压下去,若晏氏那般说只是为了离间他们几个,或是为了让她不安生,那她这般耿耿于怀反倒中了晏氏的计了。 “那□□原本在她底下一个洒扫丫鬟房里,可叫我找了一阵。”就算是她放到晏氏房里的,但这事终究还是她做的。 闻熠晓得其中的道理,“三婶又要学三年前那次,让下人顶罪么。” 闻昭无声地笑,只道,“过不了多久,三婶就不是她了。” 果然,祖父还是要比祖母要狠辣些。这个法子祖母也是想得到的,却没有这般做。估计还是顾虑着听兰听月两个。她们俩都是大姑娘了,若是晏氏是那样从府里头消失的,她们自然能明白其中缘由,难保不会恨上他们。 祖父却顾不得这么多,受军中纪律的影响,对府里头的人也像是对自己的士兵那样,赏罚分明的。且连何种刑法都能想得清清楚楚。像晏氏这样的,若是直接休了,外人难免探究休弃的原因,可这原因又实在难听,对听兰听月乃至整个国公府都没有好处。 这才有了今日这出。 国公府的头顶上笼了一层乌云,幸而年关的喜气将它冲散了些。 大年三十这晚,京中的大臣权贵俱是应邀去了宫宴。这宫宴就相当于陪皇上皇后及宫里头的其他贵人过年,能在受邀之列上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体面是体面了,却是要先笑脸相迎地陪别人过年,到回府办家宴的时候,已经累得浑身乏力了。 话是这么说,闻昭几个仍是早早地就打扮妥当了,坐上轿撵去往宫里头。 凛冽的风不住地往车里灌,掀起了车帘,外头巍峩庄严的宫墙映入闻昭的眼里,叫她有些恍惚。 秦氏没注意到闻昭的神情,只管将车帘固定好,莫叫冷风进来。 到殿里的时候,已经有地位低些的权贵早早地来了,正三五成群地说着话。一个宫人弯着腰将荣国公引到前头的位置上去。 有些正笑谈着的外命妇,见了国公府的人,立即停下话头,同容氏秦氏寒暄,笑着说闻昭出落得如何不凡。 秦氏抿嘴笑,口上是谦虚之言,表情却隐隐带着骄傲。 眼看时辰差不多了,权贵妇人们都坐好了,静等皇上与皇后。 谁曾想,先进来的竟然是清元天师。 众人只见天师手持拂尘,在皇上皇后前头挥舞,口上念念有词,作法似的。顾不得惊诧,众人纷纷行礼,“万岁”的高呼声回荡在殿内,皇上的笑容愈发浓郁。 到上首坐下,皇上笑呵呵地道,“众爱卿莫觉得奇怪,天师这是在为朕去除污秽以祈祥瑞呢。” 在这宫宴的当口,就是刚直不阿的官员也只能压下心头的不满,等着换个时机再提此事。 皇后稍慢皇上一步,繁复的裙摆直拖了丈许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