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恍然大悟的模样,闻昭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柔软。 到了乞巧节这天,先是府中几个姐妹比赛穿针。闻昭是这里头最大的,又是重活过一世的,自然可以穿得很快。闻昭却只管笑着看周遭几个姐妹,这些都是她今生要保护的人,此时一派欢声笑语地坐在这里,让人生出些岁月静好的感慨。 不着痕迹的放水之后,是三妹听兰第一,大家把自己做的乞巧物件都送给了她。听兰笑得腼腆又满足。 过了会儿,府里的两个大的,闻钰和闻熠,带着一众弟弟妹妹出去看花灯。 已经入夜,集市两旁满是各式各样的花灯,兔儿灯,锦鲤灯都是寻常不过的样式,精致些的还有宝塔灯,七彩琉璃灯,灯面上或是仕女图,或是鹊桥相会图,皆在一片暖融融的灯黄中。 三哥和闻昭共同牵着闻昙,听兰和听月牵着听洲,闻钰一个人潇洒地走在最前头。再小些的采萱和采章还有几个月大的闻酉都没有来。 闻昙和听洲像是卯足了劲儿要争个高下似的,这个要兔子,那个就要宝塔;这个要糖葫芦,那个就要糖画;这样要去东边看看,那个就要去西边瞧瞧。 当真是两个小祖宗。 众人逛得有些疲乏,就只剩两个小家伙精神头还足,像三哥这样读了一整天书的,真是恨不得立马睡过去。 三哥提议找间茶楼歇歇,众人附议。问两个小家伙的意见呢,闻昙抢着说,“接着玩!” 众人看向听洲,听洲一路上都跟闻昙作对,众人正盼着他此时也作作对呢,结果小家伙一脸别扭地说,“也接着玩……” 闻昙得意一笑,这就是她抢着说的原因了,可得意也没用,几个哥哥姐姐只当没听到,该去茶楼还是去了茶楼。 真是年纪小没人/权! 闻昭喝了口茶,正要附和二哥说的“四弟你比五妹还要大上两岁呢,跟五妹争你羞也不羞?”,一抬头看见二楼一片衣角飞逝而过,脚步奇快,走到转角的时候露出了脸上带着的银色面具。 是恩人吗? 闻昭想去看看,就算他还不认识她。 “二哥三哥,芸表姐好像在楼上,我去瞧瞧,一会就下来。”没办法了,只能拿庄芸作幌子了。 得到同意后,闻昭就上了楼,待到底下的人看不见她之后,陡然施展穿云步,欲追上那人,走到一处房间外,仿佛听到长剑出鞘的声音。 闻昭犹疑了下,还是选择进去。 屋里虽没有点灯,可也看得出恩人不在里边了,倒是窗户敞开着,有月色淌进来,照亮了窗前那方寸之地。 闻昭正准备出去,蓦地被一只大掌捂住了嘴,双手被另一只胳膊压住,后背抵上了一篇宽阔炽热的胸膛,想也知道是个男人,且不是恩人,恩人的手是冰凉的,此人确实温温热热的。闻昭冷静地没有动,不然惹恼了这位自己恐怕要在三哥头顶上的地方遭遇不测了。 嘴唇紧紧地贴在那人手心上,一句话也说不出,闻昭点点头示意她会配合。 陆然倒是有些惊讶这姑娘竟然这般冷静。忽视掉掌心里温热柔软的触感,陆然开口道,“冒犯姑娘了,在下有一事相求。”口上说“相求”,却威胁之意昭彰,闻昭冷静下来之后又是止不住的腹诽。 闻昭觉得这人的声音有几分耳熟,不待多想,手心里被那人塞进了一小块金子,“劳烦姑娘帮在下买伤药,包扎带,外加一件衣裳,尺寸比照寻常弱冠男子,再大些也无妨。”这衣裳只能大不能小,他还要穿着上街呢。 那人说话时热气喷在闻昭头顶,胸腔贴着闻昭的后背振动,加之又是头一次与男子这般亲密,闻昭的颈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闻昭再次点头,陆然道,“多谢姑娘。”边说边从闻昭的发髻上取了一只钗子出来。 闻昭出去的时候还有些恼,这人也太狡诈了,一边威胁一边道谢还扣了姑娘家的私物,这是生怕她耍赖不应呢,还是太谨慎了。然而私物却是不能落到男子手里的,不然清誉有损。 陆然等闻昭走出房门之后又靠到了门边,左肩上的剑伤还在流血,伤口周围污了一片。感受到手心有些潮,甚至有那姑娘的口脂沾在上边,陆然往衣裳上擦了擦,却仍是闻到了空气中一股子水蜜桃的香气。 平复了下,闻昭走到楼底下,同那几个笑道,“芸表姐茶水泼了沾湿了衣裳,我这就去给她买件衣裳换。”末了又添了句,“她跟丫鬟走散了约在茶楼汇合呢,身上沾着不舒服我就帮个忙。” 到了成衣铺子面对老板娘热情的询问又挂上笑脸道,“过节给爹爹买身衣裳好让他高兴高兴。” 过了一会才提着包袱进茶楼。二哥三哥等人只当她是买的姑娘家的衣裳,闻昭从容地走到那间房间。 看着无人注意这边,忙将门开了一条窄缝,溜身挤进去,道,“公子你要的东西买来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