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接一声。 在他脑海里,有血一滴一滴地落下来,滴答声入耳,血点越来越多,越滴越快,最后满眼都是猩红色的。 他摸出匕首,头一回清晰的明白,自己又犯病了。 每回犯病,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脑海里就像有血落下来,滴答滴答……直至他没有理智。 他缓步上前,指着厉致远问:“嫂嫂,他打你了?” 姜媃黑瞳紧缩,敏锐看出秦野的不对劲。 秦野偏了下头,对厉致远甚是干净地笑了笑:“你哪只手打的?左手右手?” 口吻轻飘,仿佛在问今个天气如何。 厉致远一惊,回头就想叫侍卫。 但秦野的动作更快! 他迅疾如黑豹,猛地扑上去,一把捂住厉致远嘴巴,手上匕首就往他腰子上捅! “噗!噗!噗!” 连捅数刀,一刀比一刀狠,一刀比一刀深! 血色飞溅,温热迷离,在空气里散发出铁锈一样的腥味,然后啪嗒落到地上,绽开朵朵炫目红梅。 姜媃浑身冰凉,像坠入了冰窖,手脚僵的没法动弹。 她睁大了眸子,眼睁睁看着几刀下去,厉致远软软倒在地上。 但秦野仍旧不放过他,他骑o他身上,抓起他手问:“是不是这只手?” 厉致远嗬嗤嗬嗤说不出来话,嘴一张就吐出汹涌的鲜血。 秦野脸上身上全是对方的血,但他毫不在意,只勾着薄唇,扬起凤眸:“你除了打她,还想对她干什么,嗯?” 话未说完,他一匕首下去,正正切在厉致远手腕关节处,轻松削落他的手,动作老练的根本不像生手。 “我嫂嫂头发丝我都舍不得碰,你还敢打她?” 前一句口吻温润,下一句戾气爆棚。 “嗤”又一刀下去,秦野挑断厉致远手筋。 厉致远痛到麻木,已经没有知觉。 他眼里迸射出怨毒,喘着粗气,如破旧老风箱般道:“我……我爹……爹不会放过你……” 秦野刀尖已经抵到对方腿o根,他转头小心翼翼地问姜媃:“嫂嫂,这个肮脏的玩意儿碰过你么?” 那目光,清冽干净下潜藏着深沉如墨的偏执疯狂,排山倒海,凶兽在渊。 姜媃一个激灵,像身上的某个开关被按了下去,她的手脚终于能动了。 姜媃深呼吸,光脚踩着血上前。 黏糊糊的血液,沾染上白皙的脚心,红和白的对比,有一种极致的美感。 她缓缓握住秦野的手:“够了。” 简单两个字,像是高僧念叨的安神咒,脑海里的血色消退,理智回笼,秦野又清醒了。 但这一次的犯病,显然和从前很不同,至少他没有控制不住自己。 秦野半垂着头,只能看清嘴角勾起的弧度:“嫂嫂,不够。” 随着话音,他拂开她手,匕首尖甩出一线血色,在他指间跳跃,最后落下。 “噗”正中心脏。 “我说过,”他拔出匕首,注视着姜媃,“凡是招惹了嫂嫂的人,都该死!” 姜媃被慑在原地,她难以置信。 秦野杀人了? 秦野为我杀人了? “你……你……”她的声音都在发颤,“你怎么……” 秦野站起身,指尖的血珠滴答滴答,落到姜媃脚背,泛着一点温。 “嫂嫂害怕这样的我吗?”他微微弯腰,用干净的一边脸蹭了蹭她,低声在她耳边问。 琥珀凤眸,鎏金滟潋,一瞬垂下的睫羽将其中荡开的波纹遮挡的严严实实。 姜媃倒抽了口冷气,满口鼻的血腥味。 “嫂嫂,”有些字眼好似从喉咙里艰难抠出来的,“我不伤你的,你还害怕吗?” 姜媃硬是从这话里听出了忐忑不安来,莫名心酸,她仰头抽了抽,咽回眼眶的湿涩。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