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的,都是他逼我的。” 舒氏从榻上爬下来,爬到舒敬德身上疯了似的抓挠,“是他毁了我一辈子,我那时候小,我什么都不懂,是他诱哄我的,我只想和亭和白头偕老,我只想和亭和好好的过日子,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 她又红着眼睛瞪着兰香馥,“都是你这个贱丫头,你为什么就不能从了他,他得了你就不会来威胁我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我!” “你是我生的,我没要你的命,我就是让你去服侍他,让他不要来缠着我,我有什么错,我没错。他的腿断了,他快死了,你哄他几年就能解脱了,为什么你就不能忍一忍,啊!” “好,好,真是我的好母亲,我怎么觉得我这一身血肉这么脏呢,我还给你,我还给你。” 兰香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她只看见了眼前一片血红,她听见很多人的呼喊声,渐渐的她就什么都听不见了,眼前所有的光都没了。 一片黑暗。 ☆、第35章 苏醒 夜沉沉如染墨,庭院中,雨打芭蕉,晓风簌簌。 四季常青堂被兰亭和从里面封上了,谁也不让进。 兰清宗背手站在灯笼下,任风吹着雨滴溅在脸上一动不动望着四季常青堂的后廊子。 老太太犯了头风,额上绑着遮眉勒歪在榻上守着高烧不退的兰香馥抹眼泪。 兰亭璧将一袭靛青的披风披在兰清宗的肩上,温声劝道:“父亲,莫被风吹雨沁受了凉,还是回屋吧。” 兰清宗清冷的脸上有了一丝回暖的迹象,却道:“咱们兰家多痴情种子啊。” 兰亭璧自幼熟读家史,自然知道的很清楚,几乎每一代都有那么一两个痴情人。 “你大哥算是废了。”兰清宗露出一抹嘲弄的表情,“我怎么养出了这么一个出息的儿子。” 兰亭璧不敢答话。 片刻,兰白圭从屋里走了出来。 兰清宗就道:“你们都是不中用的,没出息的,幸好我还有个长孙可培养。圭哥儿,祖父做主给你纳一房良妾吧。” 兰白圭一瞬惊愕。 兰亭璧却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怕了,有一个儿子因情废了就够了,孙子是万万不能再出意外的。 兰白圭也反应了过来,低下头道:“听祖父的。” —— 雨疏风骤,凉意习习。 楚淳懿站在凉亭里吹箫,箫声呜咽,和着风声雨声,声声凄凉。 一个穿着小厮衣裳的人从回廊上哒哒的跑了过来,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楚淳懿的腰,压抑着兴奋道:“我听闻兰家大姑娘快要病死了。” 箫声止,楚淳懿垂下手臂,任由小厮抱着他,淡笑道:“不还有兰家二姑娘吗,你既不愿意娶,只好我来娶,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大业。” “不,是咱们俩的皇图大业。”小厮郑重的承诺。 楚淳懿唇角勾了勾,拍拍他的手背。 —— 兰家长媳病亡,吏部左侍郎兰亭和病辞,兰家大姑娘性命垂危,种种变故都被整理成了一本册子由一个穿着蟒袍玉带的老太监呈给了皇帝。 英华殿里云雾缭绕,热气腾腾,天授帝躺在贵妃榻上,手捻一粒金丹在鼻端嗅闻,他闭着龙目,一脸享受。 “陛下,兰府的秘奏到了。” “放那里吧,朕得空看。” “是。” —— 转眼已是中秋,安王府也热闹起来,楚天苟的奶娘宋氏领着府里的丫头小子们在廊子上糊灯笼制灯谜。 吊挂楣子上挂着的鹦鹉扑扇着翅膀一个劲的喊:王妃起床,王妃起床。 青雀用玛瑙盘端了一盅鸡汤走来,听着鹦鹉喊的话忽的就落下两行泪来。 但很快她又自己擦干净,扬起小脸故意大声的道:“宋嬷嬷,你们小点声,仔细把王妃吵醒了。大昭小昭,快把铜锣给我放下,敲的我脑仁都疼了。” “哎。”两个小子响亮的答应一声。 宋嬷嬷就笑道:“青雀姑娘瞧瞧我这个八仙过海大灯笼糊的好不好看,能不能拔头筹?” 青雀笑道:“我瞧着悬,红鸾蓝哥她们三个糊的是四美人灯,我瞧着她们那个精细劲儿都快要赶上灯笼匠人了。” “那到时候咱们就比比。” “行啊。” 一时红鸾蓝哥紫鸯三个人抬着她们描画好的四美人灯从耳房里出来了,蓝哥爽快的笑着应答。 “呦,三位姐姐终于舍得出来了,真是生怕咱们学了你们去。”小昭猴儿一样窜上坐凳楣子就溜达了过来嬉闹。 “都给我小点声,刚背会的孙子兵法最后一页又忘了,找打。”楚天苟推开圆月窗一声吼,廊子上的仆婢们却一点都不害怕反而都纷纷大笑起来。 青雀眼角湿湿的推门而入,扬起头时又是一脸笑,“王妃,别睡懒觉了,快些起床梳洗,奴婢亲手熬的一盅鸡汤可香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