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料想里头就有猫腻,趁人不备,悄悄出了房间,一路东躲西藏的找到了前厅他们喝酒的地方,窗户根儿底下背光,不易被人察觉,他躲在那儿正好听见胖海跟同县县令说的话,果然与他猜测无两,这个胖海是皇帝的人。 那头同县县令见他兴头正起,拍拍手,马上有人拿上来一方木匣,一打开,里面金灿灿晃人眼的全是金子,胖海揉揉眼睛,看看金子又看看县令,合上匣子,一边叨菜一边打量他,“大人这是做什么?” 县令拎不清他的意思?难不成是分量太轻?他拍拍手,又叫人拿来一匣子,“公公,您现在可是御前首屈一指的人物了,这是下官孝敬您的,您别嫌少,好歹揣点儿,您拿了,下官这颗心也就落了地了。” “别介……”胖海停了筷子看他,“这里头有什么门道你给我说清楚,不然这两箱……咱家可受不起。” 在这么多晃眼的金子面前还能端着不流哈喇子,就冲这一点,瞧这胖海就是个有出息的,人家心明眼亮,即便是贪污受贿也得有名有目,来路不明的不能要,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招来杀身之祸了呢? 县令一听,明白了,两匣子东西推到他面前,顺带又给他斟了酒,斟酌着开口,“这不是空有一番上进心却不得其法吗?公公神通广大,万岁爷面前说得上话,下官想请公公在万岁爷跟前儿多说几句好话,将来得了荣宠,也能更好的孝敬公公。” 听到这儿,瀛洲就全明白了,看来胖海不仅是皇帝的人,还是御前一个不小的官儿,皇帝想杀冯夜白,所以要拿卫沉央做饵,那她这趟进京不就是去送死吗? 县令府里的丫鬟来送酒,瀛洲恐被发现,贴着墙根儿慢慢挪了出去。 沉央这厢才挨枕头睡着就被外头敲门声给吵醒了,她嘴里应着“来了来了”坐起来穿衣穿鞋去开门,门外站着一脸惶惶的瀛洲,门一开就伸手拉她,“这地儿不能待,咱们得赶紧走!” 沉央被他抓住了手,寒噤噤的夜里一方温暖徐徐滚进心里,她往后撤了撤,没挣开,只好问他,“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待在这儿?” 瀛洲四下看了眼把她推进屋,自己也闪身进去,关了门,两人共处一室,他这才觉出唐突来,“卫姑娘,冒昧了,只是眼下咱们恐怕得赶紧离开这儿了,我方才偷听到胖海跟同县县令的对话,胖海是皇帝的人,皇帝要杀你夫君,让你进宫是做人质好用来要挟你夫君的。” 沉央被他几句话震的没了反应,好一会儿才喃喃的道,“可是皇上为什么要杀夫君啊?” “宫里的事说不清,你赶紧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走,你知道你夫君在京城哪处吗?你跟他说一声,好让他心里也有个底,带头要对付他的可是皇帝。” 沉央跟瀛洲相处的时日比胖海多,况且瀛洲是治好她的恩人,再者,按照这一路胖海的表现来说,她还是更相信瀛洲。 ------------ 第一百五十七章一人之下九千岁 瀛洲是个很容易让人相信的人,况且他没有理由害自己,沉央不疑有他,收拾了东西就跟瀛洲走。 胖海千算万算也没料到会有这茬儿,也没叫人看着他们,县令府邸守卫松散,要悄默声的离开,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可惜了瀛洲的那匹马,要牵走肯定得有动静,只能留在这儿。 好在今晚没月亮,不点灯就是乌漆墨黑一大片,天时地利,他们一路顺顺当当摸到门口。门口两个守卫正抱着长枪打哈欠,站着摇摇晃晃,索性闭眼靠在墙上,反正只要不是马匪来了,他们这儿就没有什么大事,都这么晚了,也不会有人进进出出的,是以偷懒都偷的光明正大。 不过也好,正好给沉央和瀛洲逃跑的机会。 同县距离京城还有三日的路程,只是他们没有马,要到京城的话还得延后几天,别的不怕,就怕胖海明早起来发现他们不见了让县令派人来找,他们没有马,又走不远,要是被抓回去,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再把沉央押解回去,那就完了。 “冯夜白在京城的话……”她搜肠刮肚的想了想,“他跟蔚敏郡主一起进京的,蔚敏郡主人很好,应该不会害他的,我们去郡主府找他吧!” 瀛洲望一眼茫茫前路,“为今之计,我们得先找匹马,以防被他们抓住。” 沉央把自己的荷包拿出来,冯夜白走前给她留了银子,不过她出来时并未带在身上多少,现在剩的也不多,估摸着应该还能买匹马。 “我这儿还有银子。”她把荷包交给瀛洲,“有马还快些,咱们买匹马吧!” 瀛洲拿着银子却觉得羞愧,他是男人,本该顶住所有担当的,可一路到现在,却都是沉央在照顾他,现在连花钱都要倚仗她,实在是很没有面子。 沉央见他原地发愣,拽拽他袖子催促,“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