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心头那个气啊,自己呕心沥血掏心掏肺到底为了谁啊,一家子没心没肺的。 “陆明媳妇总不会饿着他吧,你就是想太多了。”孙桂仙不理解刘云芳的想法,李雪梅和陆明就小明一个孩子,怎么都不会不给他饭吃吧,瞧瞧刘云芳说的什么话,李雪梅要是听见了,心里肯定更不舒服,明明两口子啥都没做,就因为刘云芳会来事给自己惹了麻烦,拖后腿不是这么个拖法啊,这种话没法说给刘云芳听,只敢在薛花花面前嘀咕两声,顺便问薛花花家里的本子铅笔还有没有,她家的快用完了。 薛花花边煮猪食纳鞋,天气冷了,大人穿草鞋没什么,西西就不行,他在学校常常是坐着的,太冷的话双手握笔会僵掉,她穿过针,抬头看了孙桂仙眼,“我记得你买本子没多久吧?” 孙桂仙家就两个孙子读书,她记得不错的话,这学期孙桂仙托陆建国买了好几次本子和笔了。 “对啊,上个月月初才买了十多只笔吧,大宝他们就是个不还债的,要么就是笔掉了,要么就是削笔太用力把笔芯削断了,费得很,昨晚大宝和我说的时候我还骂他们了。”想到这个孙桂仙就来气,好不容易遇到风调雨顺的两年,她想着全家齐心协力干活把外帐还清将来的日子就轻松些了,谁知养读书娃儿要这么多年,除了学费,光是笔和本子就是不小的开销,她快崩溃了,难怪薛花花说家里没攒钱,她养两个小学生就快养不起了,更何况薛花花要养几个高中生,回想陆德文他们在地上写字的情形,孙桂仙感慨颇多,“大宝他们没经历过苦日子,哪儿像德文他们兄妹,读书写字都节省得很,傍晚他们回家我得好好教育教育他们,让他们像德文他们学习。” 薛花花纳鞋的速度很慢,鞋底是千层底,又厚又硬,针穿过后要用力才勒得紧,她专心致志的穿针,隔会儿才回孙桂仙,“德文他们当时是没那个条件,况且大宝他们在学校,总不能让他们握着竹炭写字吧,他们经常掉笔的话,你给他们缝制个专门装笔的布袋,削笔的话你给他们削,小孩子下手没个轻重,稍不注意刀就偏差了。” 没有谁家给孩子买削笔的刀,故而削笔都是用家里的镰刀,又重又不好使,削到手更是常事。 “你以为我不想啊,大宝他们不答应,说我白天干活就够累的,他们自己的事自己干。”说到大宝他们的贴心,孙桂仙脸上浮起了笑,“不是我夸红英怎么样,自从红英和陆明媳妇教书后,大宝明显比以前听话了,我偷偷翻过他的家庭作业,字都比以前好看了很多,肯定是红英管得严,又是一个生产队的,大宝不敢不听话,对了花花,今天红英来猪场不?” 放学后陆红英经常来猪场,孙桂仙经常问大宝的表现,别看大宝其中考试语文数学不及格,可那都是被以前的老师连累的,要不是那位老师不负责,大宝的成绩肯定比现在好很多。 “今天才星期五,明早要上课,明天中午应该会来,咋了?” “我想问问大宝带去的饭中午是不是不够吃,这周开始大宝放学回家就找吃的,什么都吃,我说多给他装点饭啥的他又不干。”孙子是孙桂仙全部的希望,儿子们扫盲认识字不假,但年纪摆着,这辈子该是没什么出息了,就看大宝他们读了书以后会不会有出息。 薛花花低着头,“成,我和她说说。” 大宝不知道自家奶奶关心自己到这个份上,今天他奶准备的午饭是个大馍馍,中午放学后他就吆喝着几个同学跑出内操场最边上的树下,那儿新栽了许多竹子,差不多半人高的样子,他朝里喊了两声,“陆四叔,陆四叔,我们中午放学了。” 光秃秃的竹子动了动,慢吞吞从里走出个人来。 陆建勋拍了拍自己肩膀,想他为了赢些铅笔他容易吗? 大宝看见陆建勋眼睛都亮了,伸手塞进书包掏了掏,拿出个大馍馍来,馍馍上边沾了铅笔芯,以及很多草屑,他胡乱拍了拍,掰成两半,把多的递给陆建勋,“陆四叔,我上午赢了两支铅笔,你呢?” 没错,星期一开始,陆建勋天天都来学校和他们打豆腐干,他们上课他就藏起来自己看书复习,下课就一起玩,刘大宝算赖上他了,天天跟他混一块,要不是老师严格,他恨不得上课都跟陆建勋腻一堆。 陆建勋接过他的馍馍,嫌弃的把外边层掐来丢了,“赢了7支铅笔吧,对了,你们语文老师没发现我吧?”他是瞒着薛花花和陆红英来学校的,好在跟他混得熟的都是成绩不好的男生,他们没别的最讲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