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我去说,先挑粪了啊。” 又跑了趟后,陆德文回保管室还了扁担和粪桶,脚步略有些沉重的去了猪场,里边坐着几个纳鞋的妇女,陆德文一一打招呼后,跟着薛花花进了灶房,薛花花凑到水缸边舀水,陆德文边留意着外边的情形边小声和薛花花说明天的事儿,“妈,明天能不能让二弟四弟跟我去赵家,我怕他们又问我要粮食……”不是有句话叫狗急跳墙吗?他怕赵家人被逼急了什么都做,他甚至想好了,西西和东东就留在家里,以防赵家闹起来伤到他们。 这种事他以前不会怕,反正穷得叮当响,赵家人逼得再紧也只拿得出那么多,今年不同了,他们家堆着好多粮食,赵家狮子大开口怎么办?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他可是穿鞋的人了,不得不小心提防。 陆德文不认为自己心眼多,他是未雨绸缪先发制人,把自己的想法和薛花花说了,看薛花花一眨不眨盯着他看,陆德文心惊,“妈,咋了?” “把西西和东东留在家是防止打起来伤到他们,带明文和建勋你就不怕伤到他们了?”薛花花语气阴恻恻的,陆德文心跳漏了半拍,“没有那么严重吧,真打起来二弟四弟知道跑吧。”哪怕跑不动就有其他法子,总比他单枪匹马的去要强。 “你自己的老丈人自己应付,明文和建勋还有事情做,至于箩筐和背篓,你和彩芝挑两挑,剩下的下次挑过去。”薛花花一锤定音。 陆德文哭丧着脸,眉头快拧成川字了,“妈,我和彩芝过去,双方打起来怎么办?” “你有腿不会跑啊?”薛花花推开他,“别磨磨叽叽的,赶紧去地里干活,明天下午回来记得把落下的知识补上,我们是不等你的。”薛花花提着水桶踏出门忙自己的去了,留下陆德文脸色惨白的站在那不知怎么办,许久才出去找薛花花,“妈,我和彩芝吃了午饭就回来,你估摸着时间,如果很晚我们都没回来记得来赵家村找我们啊!” 事已至此,陆德文只有退而求其次。 薛花花站在院坝沿,往箩筐道了半桶水后,双手抓着箩筐左右摇晃,陆德文大步走向前,提起水桶,“妈,我帮你。” 红薯大个大个的,不过都有裂口,是挖红薯时不小心挖烂的,陆建国主张把烂红薯煮来喂猪,猪长得肥,过年才有肉吃,生产队的人没意见,陆建国派人把烂红薯挑出来送到猪场,薛花花眼下就是在洗红薯,红薯多,一个个洗的话费时,直接装箩筐,一人灌水,一人使劲抖使劲摇,红薯上的泥自然而然会被冲刷摩擦干净。 薛花花嗯了声,摇了十几秒,示意陆德文倒水,水哗哗的倒进箩筐,顺着箩筐底部汩汩流出,倒进去的是清水,流出来的全是浑水,倒了五六次,箩筐里的红薯洗得干干净净,露出鲜嫩的红色,陆德文往檐廊瞄了眼,见没人注意又小声说了遍,“妈,明天下午我和彩芝没回来的话记得来找我们啊。” “知道了,快去干活吧。”什么年代了,赵家人哪儿敢对上门的亲戚做出这种事,陆德文怕是有被害妄想症。 得了薛花花应承,陆德文轻松不好,赵家人真对他做点什么,他只需要想尽办法拖延时间等薛花花赶到就成。 去地里跟着陆明文和陆建勋一块割草,不再提明天的事儿,陆建勋忍不住好奇,“大哥,明天我们真的要去?” “不去,妈说你们得干活,我和你大嫂去就成。”陆德文语调微扬,没了之前的低声下气,陆建勋听着顺耳不少。 还是这样的大哥让他心里踏实些。 看在赵彩芝的面子上,薛花花给他们装了很多红薯,倒不是薛花花舍不得米麦子玉米,而是红薯管饱,对赵家人来说太需要了,除了红薯,还有小袋子玉米,薛花花让他们把孩子带上,陆德文说什么都不肯,理由是他和赵彩芝又背背篓又挑箩筐的,压根照顾不到娃儿。 没有人壮胆,陆德文走着走着又心虚了,赵彩芝觉得无聊,提议背课文,陆德文心不在焉的,哪儿有心思背课文,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赵彩芝吃完饭就回来,别逗留,弄得赵彩芝以为陆德文下午还要干活,不断地点头说好。 快到赵家村时,远远的看到乡间小路的岔口站着四个人,两男两女,女的手里提着个篮子,嘀嘀咕咕在说着什么,吓得陆德文心口紧了紧,心跳砰砰砰加快,“彩芝,你看前边的人不是大哥他们吧?”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