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骨头好吃就给咽了,多少岁的人了,吃东西跟两岁孩子似的包在嘴里好玩呢。” 咕噜声,陆德文果真把鸡骨头吞了,薛花花扬手就给他一巴掌,“你还能再丢脸点吗?” 陆德文委屈,他没想吞,听到薛花花骂下意识的吞咽了两下,谁知骨头顺着就进肚子里? 不想和他多说,薛花花把西西给陆红英抱着,起身收拾碗筷,米饭和鸡汤留在锅里,明天中午把米汤倒进去,混着米饭煮鸡汤饭,剩下的半只鸡,薛花花抹了盐,用绳子系在灶台上,烟熏着不容易坏,下个月薛花花忙完了才回堂屋,几兄妹正蘸水写字,看陆建勋专注的神色就猜得到他写的什么字,吃货的吃呗。 今晚无星无月,屋里黑漆漆的,薛花花说起件事儿来,“二年级的课本完成,接下来是三年级,你们看过小学课本,三年级的语文有拼音注释,四年级就全部是汉字,所以三年级的学习至关重要,不吃早饭的话营养跟不上,以后咱们开早饭,你们觉得咋样?” 多吃顿饭谁会拒绝啊,陆德文狂点头,“好,听妈的,妈说什么就是什么。” 陆明文和陆建勋同样附和,只赵彩芝流露出担心来,“妈,咱的粮食够吃吗?”家里的情况赵彩芝明白,今年的粮食确实比往年多,可一天三顿的话,她怕到头来粮食接不上,得到处借粮。 “够吃的,你们踏踏实实干活,咱不愁没粮食,德文能挑粪了,建勋也挣工分,咱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薛花花眼里透着自信的光芒,“你们看今年,咱奋起直追不是比去年强多了吗?”去年哪儿吃顿过饱饭?别说饱饭,半饱都是不可能的。 “彩芝,妈说的对,我们不偷懒不愁没粮食吃。”陆德文算过今年的工分,他是家里工分最高的,不比干了整年的三级劳动力少,要不是上半年受伤耽误了,工分还能再多点,根据今年的情况来看,明年绝对比今年好,不用担心粮食的事儿。 陆明文和陆建勋精神奕奕的接话,“对,不偷懒就有饭吃。” 回想近半年来的努力,以及秋收后分到的粮食,他们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去年这会儿,他们浑浑噩噩的连明天啥样子都不敢想,哪儿有现在的精气神,别说明年,用不了两年,他们家就会成为生产队的劳强户,不用偷偷摸摸去山上掏鸟蛋,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天天都有饭吃。 兀自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中,屋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突然,外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声音轻,维持十几秒就没了,但对秋收后的人们来说,这点风吹草动足够他们辨别发生了何事,尤其前几天隔壁生产队有户人家的粮食被偷了,弄得所有生产队的人心惶惶,不敢往死里睡,辛辛苦苦才得来的粮食,小偷不费吹灰之力就偷走了,换谁谁想得开? 因此听到外边的声儿,大家脑子里同时冒出两个字:小偷。 太猖狂,他们还没睡呢小偷就敢堂而皇之的上门,等他们睡着了还不得在家横着走?陆德文心里怕得厉害,挪着屁股往薛花花跟前凑,小声喊,“妈,咋办,都说小偷有同伙,他们瞄上咱家了,咋个整啊。” 粮食都堆在薛花花房间,灶房的小坛子里有点米和玉米糊糊……不对,还有没吃完的米饭,半只鸡,陆德文慌了,“妈……” “闭嘴。”薛花花最不耐烦他们遇事就慌张的性格,压着嗓子呵斥了句,转而吩咐陆建勋把墙边的扁担和插门的棍子拿过来,哑声交代,“待会我大吼声你们就冲出去,敢偷到我家,怕是不想活了。”隔壁生产队有人遭偷后,队上的人自我安慰小偷不敢进村,村里住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任何小偷上门都是找死。 没想到小偷别的地儿不去,好死不死的找到她家来,薛花花紧了紧拳头,叮嘱陆红英,“你和彩芝抱着孩子别动,待会安全了我叫你们。” 队上应付小偷的办法大多是闹出动静迫使小偷自己离开,薛花花却不准备咳嗽两声就过了,听说有个村子的人全是小偷,农忙在地里干活,农闲就四处转悠偷东西,甭管是不是一伙人,不让他们忌惮以后还会来,不如杀鸡儆猴,震慑住那群人。 好在薛花花多留了个心眼,怕谁家的猫猫狗狗跑进灶房偷肉吃,出门时她把灶房的门锁住了,否则鸡肉恐怕已经让小偷偷走了。 墙边靠着五根扁担,三根是赵家人送的,陆建勋蹑手蹑脚的摸扁担,生怕弄出点声响把小偷吓走了,大气都不敢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