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多少人在意这件事,麦地热烘烘的,热得人心浮气躁,干活更是累得汗流浃背,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哪儿有精力管其他,别说粪少了,家里孩子少了他们都要晚上回家才知道。 本以为会掀起惊天骇浪,结果连个泡儿都没冒,孙桂仙着急了,她负责捆麦秆,见队长媳妇在旁边地里割麦子,暗搓搓走了过去,“队长不是挺在意粪的吗?往年还专门派人守着,今年粪遭偷了他怎么都不管了?” 这结果太出乎她意料了。她记得去年发生类似的事,陆建国没抓到人,站在养猪场骂了一天,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生吞活剥,连人祖宗十八代都没放过,今年她都知道‘小偷’是谁了,他咋就没动静了呢? 队长媳妇左手抓着麦秆,右手挥着镰刀,用力一扯,麦秆倒了,顺势搁在地上,往前挪步的空档才回孙桂仙,“我也不太清楚,他做事向来有章程,估计没空吧。” 孙桂仙不信这个说法,去年还不是这个时候?陆建国照样开骂,骂得嗓子都差点废了,要不是他爸劝他,没准第二天还会继续骂,粪多粪少关乎着庄稼收成,陆建国作为队长,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这件事,不对劲。 她回到自己位置,无精打采的抱起麦秆慢慢捆着,左想右想觉得不踏实,不行,她得找挑粪的人问问,丢下腰间绑着的稻草,火急火燎去了秧田。 田埂上,灌肥的男同志们舀了瓢粪水往田里撒,她四下瞄了瞄,嘴里喊着建设兄弟朝田埂上走。 陆建设跟陆建国是堂兄弟,年年挑粪都有他,孙桂仙小跑着过去,气喘吁吁道,“建设兄弟,队长呢,我听说粪坑的粪遭人偷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她一脸急切,显得比陆建国还忧心忡忡,陆建设不适应的起了身鸡皮疙瘩,“你这么关心干什么?”不知情的以为她是队长呢,以前可没见她这么积极。 孙桂仙怔了怔,梗着脖子道,“我这不担心粪肥不够吗?今年我的工分比去年少,心里没底啊。”怕露出破绽,说话时,她还恶狠狠的添了句,“天杀的,到底哪个龟儿子这么黑的心肝狠心偷粪哦。” 陆建设听得身形颤了颤,低头舀粪,“你努力干活,总不会饿死的,赶紧回去吧,否则建国发现你不在,又要扣你工分了。” 他跟刘老头一桌喝过酒,说到这个媳妇,刘老头满脸苦色,他们这个岁数的人,年轻时媳妇不听话爱动手打,两口子打架是常有的事,男女力气悬殊大,多数都是男的占上风,刘老头和孙桂仙不一样,刘老头没一次是打赢孙桂仙的,以致于多年来被她踩在脚底。 好比之前孙桂仙偷懒害得猪生病那件事,搁谁家不收拾她一顿啊,刘老头嘴巴上骂两句就过了,因为他打不赢。 陆建设不想和孙桂仙多说,把粪洒进秧苗,挑着空桶就走,任后边孙桂仙怎么叫他都当听不见。 孙桂仙没从陆建设嘴里听到有用的消息,她不信邪,又风风火火跑去找陆建国,麦地没有,秧田没有,连家里都没有,她急了,陆建国别是气狠了晕在哪儿去了吧,她抹抹脸上的汗,大汗淋漓的扯着嗓门喊,“陆建国,陆建国呐,陆建国啊……” 她嗓音尖细,中气十足,吓得竹林里捉迷藏的孩子们撒腿到处跑,有年龄稍小的孩子想到刘二宝说他家茅坑闹鬼的故事,瞬间哇哇大哭。 孙桂仙继续喊,“陆建国呢,陆建国哪……” 渐渐地,孩子们听出是人声,哭声才戛然而止,年纪大的孩子扯着嗓门喊道,“队长在养猪场呢……” 听说陆建国在养猪场,孙桂仙面色一喜,抖了抖皱巴巴的衣服,昂首挺胸奔着养猪场去了。她得赶在陆建国骂天骂地前把薛花花供出来,免得她爸妈被陆建国骂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然而,和她预想的火冒三丈不同,陆建国红光满面的站在猪圈外,双手抓着捧猪草,四头猪拱着鼻子往外伸,吃得格外欢实。 她步伐顿了顿,和她想的似乎不太一样哪,她以为陆建国正咕噜咕噜灌水,准备扯开嗓门昏天暗地的骂一场呢。 眼前的陆建国,是不是太平静了些? 她舔了舔发干的唇,喊了声,“队长,听说粪坑的粪遭人偷了。”保险起见,她不敢一股脑的把薛花花供出来,先摸清楚陆建国的心思再说。 手里的猪草没了,陆建国从背篓了抓了捧,一只脚踩在猪槽上,慢慢的往下撒,听到声音,他转头看了眼,“是你啊,不去地里干活跑这干什么?” 问完,低头继续专心致志的喂猪吃草。 孙桂仙发懵,好在她早有说辞,把对陆建设说的话复述了遍,陆建国头都没抬一下,“你自己作的得了谁,对了,我不是让你没事别来猪场,你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没有。”孙桂仙心思动了动,“粪被偷的事队长想怎么做?” 这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