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薛花花再拒绝,把布票搁在靠墙的凳子上他就走了,队长媳妇又给他介绍了几个女同志,他恐怕没时间过来了。 薛花花抬起头,马水根已经冒雨离开了,她让赵彩芝把布票收起来,找个时间给还回去,她和马水根无亲无故,收他东西不太好。 薛花花将野菜切碎,捡了两个没发芽的红薯混着煮,待红薯煮软了,捣碎了拌拌,野菜夹着红薯的甜,好吃得很。 薛花花先给赵彩芝和陆西西盛了两碗,又给三个儿子盛了三碗,锅里剩下贴着锅的就是她吃的。 她往锅里添了些水,将贴锅的野菜红薯冲得干干净净倒进自己碗里。 陆家的饭桌上少有人说话,赵彩芝边喂孩子边盯着薛花花的碗,“妈,我早上吃的饭还没消化,吃不了这么多,你吃些吧。” 房间顿时传来道男声,“浪费可耻,彩芝,吃不完给我,给我端进来。” 说话的是陆德文,薛花花大儿,二十一岁的人了,上工挣工分还没赵彩芝一个孕妇多,她没个好气吼道,“一碗饭还不够你吃的,吃了吃喝拉撒就是睡,把自己当猪啊,过年是不是拉去供销社换钱啊。” 房间里没声了。 “彩芝,你吃,吃不完就留着下午吃,家里再穷不能短了你们娘两的。”薛花花端着热乎乎的碗,吹了吹面上浮着的野菜沫,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阴雨笼罩,衬得房间光线昏暗,村里的都是土坯房,屋顶盖稻草麦秆,临院坝的那面墙开个小窗,窗户开得高,垫脚也看不到屋里的情况,所以早晚都开着,冬天天冷了才会找稻草堵上。 薛花花进房间拿碗,冲摸着肚子打瞌睡的陆德文说道,“你的伤差不多了,天晴上工挣工分去,我找队长说说,你不干别的,就挑粪。” 挑粪这类活是村里一级劳动力干的,一天10工分,属所有劳作里工分最高的。 陆德文难以置信的睁开眼,“我没挑过粪啊。” 生产队能挑粪的都是庄稼老把式,像马水根,为什么能成为劳强户,就是挑粪挑出来的,而且挑粪这种事不是你想挑就能挑的,要经过生产队干部的确认,首先粪要装得多,不能往外洒,还不能慢悠悠的晃。 让他一挖土挣6工分的三级劳动力去挑粪,他答应生产队也不答应。 “没挑就学,我看这雨要绵几天,等桶接满了雨水,你就在家里练习。”薛花花收了碗筷,脸上没什么情绪,都说人多力量大,家里三个儿子,如果努力挣工分日子不会差到哪儿去,但家里就是穷。 她在会计那看过去年一家人的工分,好样的,三个牛高马大的汉子还比不过两个女人,偶尔请假偷懒不算,还有十几次是扣了工分的。 她问过了,陆德文偷偷跑去山里掏鸟蛋被生产队队长发现,以矿工倒扣了工分,一两次就算了,十几次…… 给惯的。 难怪原主一大把年纪还想二婚,都是让这家给逼的。 她养坏过一个儿子,接了原主的班,就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看薛花花神色坚决,陆德文慌了,支支吾吾道,“我伤还没好呢?” “所以让你先练练,等伤一好就去挑粪。” “每年挑粪的都是那些人,队长会答应我去吗?”想到这,陆德文哭丧的嘴脸稍微好看了点,粪可是金贵玩意,关乎着庄稼收成,生产队盯得紧,哪儿会把这么重大的任务交给他。 薛花花看出他的心思,哼了哼,“这个不用你管,到时候你去就是了。” 陆德文脸色一垮,张嘴就想说不,对上薛花花直勾勾的眼,心口一凛,弱弱的说了声好。他妈不再是以前埋头干活啥也不管的性子,从她去四队找刘华仙赔工分就看得出来,刘华仙大哥在公社里头工作,生产队的人都不敢惹她,他妈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说服陆建国帮忙,轻轻松松就把工分搞到手了。 说给他挑粪的活,估计也是真的。 薛花花洗了碗,让赵彩芝带西西回房间睡觉,把陆德文,陆明文,陆建勋从床上拉起来,陆德文挑水,两兄弟就在旁边看着。 学,学会了都去挑粪。 只装了半桶水,陆德文将扁担平放在肩上,慢慢弯下腰,将绳子下端的铁勾勾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