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他眼下是生是死。 茶肆里有人说书,乐坊笙歌醉舞,州桥下叫卖的小贩扯着嗓子喊:“冰糖葫芦哎——糖包豆包!” 在外面呆了一整天,入了夜,容萤就在宅子大门前蹲坐着,管事唤了她好几回她也没搭理,到最后是在烦不胜烦,只能出声把他喝走。 头顶上的太阳已经变成了圆月,冬天的晚上很少能看到星星,冷月就那么挂着,清辉洒得满城皆是。 她心里闷得很,张开嘴想嚎啕大哭,突然间听到附近有极其细微的声响。容萤一个激灵,身体比脑子的反应更快,撒腿就跑出去。 巷子已经黑了,没有灯,她怔怔地看着墙角边那个高大的黑影,眼泪一瞬就掉了下来。 “陆阳……陆阳……”她边哭边往前走,哽咽的声音在寂静的周围显得格外清晰。 还没靠近已经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遮住冷月的那团云一散开,银白色的光将他半边脸照得十分温柔。 陆阳穿了一身夜行衣,深黑的颜色几乎和四周融为一体。 容萤低着头,小心拉住他的手,不等开口,却听他轻轻道: “我还是没能帮你杀了他……” 她听得鼻中一酸,猛地伸手把陆阳的腿抱住,大哭道:“你打我吧,你打我吧。是我不好,我不该胡说八道。” 他在上面低低叹气,想将她拉开,又怕伤到她,“萤萤。” “别抱我,我身上脏……” 她并未在意这些,只揪着他衣衫的下摆,泪流满面,“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会了……陆阳,你原谅我……” 陆阳尽量把语气放轻柔:“好了,别哭了。” 容萤眼泪仍没止住,一阵一阵的抽噎,“陆阳……” 他叹了口气:“不哭我就原谅你。” 容萤吸了吸鼻子,迅速把脸擦干,扬起脑袋来看他:“好了……” 陆阳忍不住笑了笑,面容依旧温和,抬手在她头顶上轻轻一按,力道不轻不重。饶是附近灯火暗淡,容萤也看出他已满脸倦色,疲惫不堪。 想起那日在寿阳城外的情景,心中便不由一凛,“你伤得重么?进去上药!” 陆阳抽回手摇头:“我没事,都是小伤,不要紧的。” “那你跟我进去!”她抱住他胳膊。 “不行……太明显了。”尽管是小伤,但这身衣服再加上衣服上的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容萤咬住嘴唇,仔细思索了一番,忽然把他拽到后门。 “你在这里等我。” 临走之前她又不放心的叮嘱:“不准偷偷离开!” “……” 容萤飞快回了房,把伺候的丫鬟全部打发走,沿途又将守夜的老汉、扫地的小厮一并清理了,做完了这些她拍拍手回到陆阳跟前,不由分说地把他拉至自己的屋内。 他对这个房间有着很深的恐惧与排斥,容萤能感觉的出来,却不明白是什么原因。 灯火通明,四周亮堂堂的,在这样的灯光下,他身上的血迹便尤为清晰,东一块西一块的,斑斑驳驳。陆阳站在其中,模样有些局促,有些不知所措。很少看见他露出这般表情。 因为之前的事,容萤颇有负罪感,她把陆阳摁在桌前坐下,自己出去给他找衣衫,找药,烧热水。 等容萤捧了衣服回来,陆阳还是呆呆地坐着,她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