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郭安去取波斯毯,宝珠也稍稍放心了些,想着先进府跟父亲母亲请安,随后再还郭安这份人情。 一进门,只见安远将军一身紫棠色的长衫端坐在正座上,受了宝珠的礼后,抬眼看向了陆恭桦,“我们宝珠虽说任性,但终究是老夫的掌上明珠,你若真辜负她,我定不会饶你!” 宝珠知道父亲这是担忧自己在陆府受委屈,这才故意打压施个下马威,但是宝珠又心疼陆恭桦,便转移话题道:“听说堂兄在朝廷里立了功?” 堂兄程俊尧是长房程鼎宜的嫡子,前阵子陪着皇帝巡游时,偶然发现了当年杀害惠妃的凶手,当年皇帝宠妃惠妃突然滑胎香消玉殒。她的好姐妹丽妃哭着跪在太后和皇帝跟前说惠妃枉死…… 郑太后可怜丽妃心善,专门卓内务府进封丽妃为贵妃,并安排丽贵妃协理后宫,整个朝廷也夸奖丽妃心善慈悲,不料这次巡游堂兄程俊尧却发现丽妃陷害惠妃的蛛丝马迹。 与程俊尧想法一致的大臣不少,不过因为忌惮丽贵妃,这才将案子压下去,不想程俊尧不过三日的光景就将这案子的来龙去脉查了了个清楚,皇帝心里愧对惠妃,待处置了丽贵妃后,又大力提拔了程俊尧到刑部。 程俊尧比宝珠年长十二岁,宝珠小时候经常跟在他后面跑,说起来程俊尧最看中最疼爱的也是堂妹宝珠。 如今满屋子都是人,程俊尧不去照拂那些朝臣,却独独走到宝珠跟前说说笑笑,这让程弘磊和程宝雁心里极为不舒服,尤其是杨姨娘的儿子程弘磊,他素来跟家族人不慎亲近,又捧高踩低的,原本想对程俊尧溜须拍马,却因他和宝珠谈话,彻底的没理他,弄得他心里更为嫉恨宝珠。 程俊尧非常喜欢宝珠,从宝珠开始会走路,他就开始领她到大房那边儿吃饭,她喜欢坐在凉亭的栏杆上,只是小短腿儿上不去,他便放下手里的东西,气喘吁吁的将她抱上去,制糖水来哄她开心,当年因着那份对堂妹的疼爱,所以在朝堂上听说陆恭桦和白姑娘之间的事儿,不由的便气的黑了脸。 “陆大人来我们将军府可真是千年难得一遇啊!”程俊尧皱眉,一本正经的嘲讽道:“我们程家都是武将,女儿家也是武将家的爽直,比不得那江南来的女子,妖妖娆娆的歌舞,专门破好人家的姻缘。你说我这做堂兄的说的对不对?陆大人!” 先前程俊尧对陆恭桦的态度那是无比的热情,如今这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由的让安远将军皱起了眉,将他拉到了身后,沉声道:“好好的日子,说什么破姻缘,今儿个可是你侄儿大婚!再者恭桦也不是那等子好色之徒,哪里会弄什么江南人去府里妖妖娆娆歌舞,别乱讲话。”安远将军作为陆恭桦的岳父,听到自家侄儿嘲讽,不由的护了起来。、 “算了,俊尧也没说旁的,只要他们夫妻和睦,其他的都不重要。”宝珠的母亲陈氏握着宝珠的手,半晌又红了眼圈儿,“宝珠这孩子自幼圆润,怎的今日脸这般清减,可是生了什么病不成?……无论如何,有事儿我们程家扛着,断不能让旁人欺负了去。”陈氏是嫡妻,性子又好强,最见不得自家女儿受委屈,看到宝珠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当下便起了恼。 宝珠被说的头痛烦闷,但又实在不知如何应对这七大姑八大姨的问话,只是点头应承着,说没什么事儿,就是染了风寒。 杨姨娘一身绫罗锦缎的来了,将身上的取下递给了一旁的丫头,坐下来朝着陈氏道:“瞧夫人说的这话,年轻夫妇总归要熬些夜,您啊就别病不病的了。”说着斟茶给陈氏,继续道:“远的不说,就说咱们家宝雁,当年抱着柳姨娘的崽子出去,跌在了荷花池子里,捞上来不也健健康康的,夫人您宽些心。” 杨姨娘说的这话温和也颇有道理,若是个不认识她的人,倒真的觉得这是个面慈心善的女菩萨,只是一旁的庶女程宝雁却“唿”地站起眼里噙着一包泪儿朝着花园子处去了。 程宝雁是罗姨娘生的,罗姨娘前几年刚走了,她在众人跟前都是老实忠厚的模样,实则背地后里心思细腻的很,她一直相中骠骑将军郭安,也经常找机会跟郭安讲话,如今好不容易得了郭安的认识,却被杨姨娘这般不露脸的话给坏了事儿。 程宝雁心烦的将手里的团扇扔进荷花池里,听了杨姨娘那话m.ZGxXh.org